江公公很快便领着人进来,将地上清扫干净,添了一杯新的香露茶,而后又悄悄的退了。
“你知道贺兰那个老匹夫说什么吗!”封玄澜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才继续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拐着弯说朕不懂治国,只顾着屯兵,浪费粮草,那些个溜须拍马的纷纷应和,若不是……”
说着说着,皇上又气急:“若不是他根基太深,暂时动不得,就单他刺杀王爷这一罪名,足够株连九族了!”
封玄逸搁下手中的玉杯,慢慢道:“我们等了两年,不差这几个月,我已经设了个局,引他在七连峰的那群暗兵入瓮,凤鸣山之事也帮我们顺便解决了他的一枚心腹,算是折了一臂,至于与他串通的那个幕后之人,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所行动。”
“哎,一个个的,糟心的事怎么这么多!”皇上碎碎念,“内忧外患,父皇这都是丢了什么烂摊子给我!”说着说着,他也走到榻边,坐到封玄逸旁边,哥俩好的搂住弟弟的肩膀,委屈道,“其实朕觉得你更像皇兄。”
他点头:“是,我也觉得。”从小到大,他都比封玄澜更稳重,虽然差了两岁,但每每站在一起,不相识的人都会认为他才是哥哥。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皇兄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闻言,封玄澜一愣,淡淡的笑了:“朕的子民,也是你的。”
“是,所以我这不是正在鞠躬尽瘁么。”他又抿了口香露茶。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朗声道:“朕的好弟弟!”话锋一转,“等那件事过了,朕就赐婚?”
“赐什么婚?”他不解,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转变如此之快。
桃花眼眨了眨,道:“当然是颜太尉的千金啊,朕瞧你……不是挺喜欢人家的么,门当户对,正好。”
他危险的眯起眼:“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喜欢她?”
封玄澜讶异:“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应该啊,虽然没见过他们俩的互动,但根据那日搜山士兵的回话来推测,相处得还挺融洽的。
他这个弟弟性子虽然不冷,但是有够怪异,能跟他聊上几句不被气走的女人可不多。
封玄逸冷笑:“难道皇上还需要臣弟去联姻拉拢重臣?”
皇上叹气:“朕只是希望你能有个知冷暖的女人罢了。”
“就像你后宫的那些嫔妃?”
“玄逸,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们那样的,你——”
“皇兄,请恕臣弟先行告退。”
封玄澜望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默默道:
“唉,当年……”是他这个做皇兄的疏忽了,不知原来当年的事情竟伤皇弟如此之深。
“皇上。”江公公走了进来,安慰道,“王爷他只是太重情了,皇上不必忧虑,总有一天,王爷会遇到那位命中天女的。”
生于皇室,有时太重情重义却并非好事啊。
封玄澜站在窗边,怅然了许久后,旋身回到书案前,提笔沾上墨汁,朗声道:
“江公公,帮朕……把那些折子捡起来吧。”
江公公低头:“喏。”
“江公公。”皇帝又道,“你是否会觉得朕不够稳重?”
江公公没有迟疑的答:“皇上深谋远虑,遇事从容自如。”
皇帝满意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批完了两堆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