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刻薄的话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划开她的胸膛,最后直接刺伤心脏
每每听到这些话,她就气愤得想要杀人
爷爷一生从未享过福,年轻的时候要含辛茹苦抚养儿子,老了还要抚养孙女
每每想起爷爷苍老的身影驼着背在雪天还要上山砍柴,雨天还要下地干活,天上烈日炎炎他也曾停歇过半分
多少年的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始终如一,都不曾停歇
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生活得这么累,这么幸苦啊?
因为,他没有一个负责人的儿子,没有一个孝顺的儿媳
因为,即使已过花甲之年,他也还要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孙女
因为,没有心疼他的付出,没有人在意他的不幸,所以他要拼命劳作以此换钱,为了日常生活,为了孙女的学费
可是为什么,这么好的爷爷在他们看来怎么就错了呢?
可是为什么,爷爷所有的不幸和付出在他们看来就那么一文不值呢?
所以自己没办法原谅自己,也同样没有办法原谅她
所以这些年,她拒绝回家,也拒绝和她有联系
说来,爷爷后半生的不幸皆是自己带来的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爷爷
这样也许他老人家就可以轻松上许多,兴许他老人家还能多活些日子
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这样的父亲,没有这样的母亲,最好是永远不相见,不相知
医院安静无声的长廊上,长椅上靠坐着的人陷入回忆,眼泪无声滑落
手术很成功,又观察了两天,一切体征都正常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唯独关于少年的谣言,似乎还没有什么好的进展
早晨起来,她感觉有些冷,不经意看过窗外,雪落压枝头
难怪觉得有些冷,原来是下雪了
走出酒店,她没有撑伞,黑色的短靴踩在一片雪白上,印出一个又一个脚印,一夜之间,雪就已经积了这么厚
纷纷扬扬的雪白从空中飘落,落在掌心迅速融化
究竟是掌心的温度太灼热,还是雪白太轻薄?
雪落在她微卷的发丝上,头顶上,落在她黑色的大衣上,为她镀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寥
看着眼前的雪白,她觉得好冷啊,真的好冷,从身体冷到了心里
为了方便,订的酒店和医院相隔不远,走着也就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安言就这样慢慢在雪天里走着,路过一家面包店时,她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歌——《What Are Wrods》
当初陪他赶的第一个通告,他的舞蹈音乐就是这首
她站在门外,静静的把这首歌听完
里面的店员觉得奇怪,走出来很暖心的邀请:“小姐是忘带伞了吗?要不到里面坐一坐,等雪停了再走?”
安言抬头,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只是在这听一首歌”
“听歌?”店员觉得这位小姐真是个怪人,现在不都有手机吗?
“嗯,歌很好听”让她想起一个人
一个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却感觉很久未见的朋友
“打扰了”安言轻轻道,而后继续往前走
店员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不明所以摸了摸鼻头,还真是个怪人
少年,你还好吗?要坚强啊!
到医院门口时,她终于伸手将身上的雪拂去
刚进医院,她就感觉有视线落在身上
她扭头看,有几个小姑娘笑着看着自己,不过笑里却带着探究
安言狐疑,却也没说,回头继续往前走
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的时候,她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还在
低头看着脚尖,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