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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石娃

在一道未知名的沟底,两名年轻男子驻足而立、神情紧张,如果从空中往下俯视,他们所处的位置两面环山,前方道路呈扇形逐渐扩散开来,顺着大道深入会抵达积水之地,积水之地不远处存在山崖,但是碍于地面灌木茂盛、密密麻麻,两名男子压根不知前路状况。

个高且身形粗壮的男子位于前方,他双目滚圆,目光惊惧地锁定远方一物,那物高约十几公分且靠近山边一动不动,其外形酷似坐着的婴孩。

俊朗且身形偏瘦的男子位于后方,他结结实实地撞在粗壮男子后背,还未站稳便听到同伴颤抖的声音,并且,从伙伴发抖的身型便知前方必有变故。

“成奎,你好好的”

张云飞身形偏瘦,他耳边成奎的话语还未消散,这声音在光线昏暗的谷底异常响亮和清晰,他能感受到了成奎的恐惧并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另外成奎全身颤抖的那么明显,所以张云飞情不自禁的跟着紧张了起来,内心一丝不好的预感缓缓升起。

成奎的身体挡住了前方的视野,张云飞十分不情愿的挪步绕过,然后皱着眼睛探头看向山边。张云飞的视力要说还不如成奎,而且视野在这里被重重削弱,他透过缝隙艰难的看到了成奎口中的小孩,别说,乍一看之下上面一小圆如同脑袋,中间一大圆如同肚子,下面曲腿坐地果真是人的形状。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成奎的睫毛被汗水压到,他的眼皮急剧跳动身形不稳,后退的身影再次结结实实的撞到身后的张云飞。张云飞伸手扶住成奎,感受到肩上对方身心传来的温热,成奎稍稍冷静一些,然后两人一同盯着那物打量起来。

那物静静的蹲坐在山边像是同样在打量二人,张云飞仔细辨认,因为距离太远他眼睛强迫眯成一条线,他看到那物身形似红黑,体表略光滑不像有毛,细看类似左臂的部件抱身,而右臂却平铺在地上显得极其不对称。

看到这里,张云飞提起的心稍微放下,哪有小孩左右臂这么不对称的,这物大概率是个外表与人有几分像的土堆石块、亦或木桩,巧合而已,再加上这样的环境下人容易胡乱遐想,所以是两人自己吓自己罢了。

正当张云飞得出结论想要劝慰成奎时,成奎率先质问张云飞,并且,成奎的脸色愈发的不自然。

“云飞,你看他旁边的两块白石头,我咋感觉那是两个头骨呢”

张云飞之前只顾着打量“小孩”,他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石块,这下一看果真如成奎所说那分明就是两块人类的颅骨,要不是成奎眼见看到,这么远的距离张云飞还真就忽略了这些细节。但是,注意到这个细节后,张云飞的心反而更松了,他联想到了小时候农村见到的“石娃”。

所谓石娃,就是用石头粗略的雕刻成人的形状,放置于靠近山村的边界位置,有些也放在树林沟壑里,其作用在初期是类似稻草人恐吓山间猛兽,后来慢慢演化出路标、祭祀等功能,有些地方石娃也叫“石娃爷”,其功能和就是简化版没有庙的山神爷,每到特定的时期村民会自发献上水果等祭品祈福。以前在北方这种石娃很普遍,但近些年村庄几乎都看不到了,一些是在风吹日晒中毁坏,一些遭到人为损坏,前些年流行古玩,很多山村的石娃一夜之间都被“有心人”搬走了。

想到这些张云飞洒脱一笑,眼前的“小孩”十有八九就是石娃了,这里是附近有名的乱葬岗,那么这个石娃也就是用来震慑恶灵或者祭祀的,大概是年久没人清理的原因导致白色的石娃覆盖上了一层灰土,果然呐,人吓人吓死人,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张云飞将自己的结论说给成奎,成奎听完憨憨一笑,两人同时有种晴空万里、心情舒畅的感觉,再次看向石娃,就连这简陋的雕像都有种慈眉善目、亲切近人的感觉了。

“成奎你看,那眼睛真的生动,过去手艺人做的东西真传神”

“是啊,可惜这胳膊雕的有些粗糙了”

气氛缓和了下来,两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石娃,只不过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靠近石娃的意思,当然不能靠近了,谁敢呐。

休息片刻后再次上路,临走时,成奎转头看向石娃,仅仅一眼,成奎浑身汗毛倒竖而起转身就跑!张云飞心底纳闷,这傻大个人又闹哪出啊,他随着成奎的目光看向石娃,接着二话不说撒腿便跑。

远处的“石娃”不知什么时候挪到头骨后面,当两人再次看去时,石娃站起的身子少说也有三十公分,脚下的头骨如同皮球被石娃一脚踹起,而其踢向的方向正是转身逃命的成奎和张云飞!

成奎不亏是带路的,他逃跑的时候也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张云飞紧随其后,这种情况下还忍不住内心吐槽成奎,这厮背这么重的设备竟然跑得还比自己快,厉害了。由于前进时开了路,此时两人原路返回顺畅了很多,而且两人被吓破了心神能跑一百码绝对不跑九十五码,虽说之前被破开的杂草丛尚未愈合,但仍旧不断有杂草边缘割裂二人的身体,一条条浅浅的伤痕可以清楚的看到血痕。

很快,前面的成奎就看到了下来的土坡,前进时走了半小时的路如今三五分钟就走完,足以见得两人跑的是有多快。

张云飞跑的稍慢,他看到成奎的同时也看到了土坡,而成奎之前也算是很有义气的等待了一下张云飞,看到张云飞平安跟了上来,成奎转身往土坡上爬。当张云飞来到坡地时,成奎已经爬山了土坡,张云飞看了眼身后,草丛里一片安静似乎石娃根本没有跟上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云飞停都没停直接开始爬坡。

坡顶上,已经爬上来的成奎再次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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