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前,筱荞静静的坐在一旁,双手支着头。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心思渐渐拉远。
“筱荞,怎么不回房?”风香尘步到她身后,刚刚他听到外面有响动,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她孤单的身影。
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你在等我吗?”
“想哭就哭,不要憋着。你这样子让我看了更难受。”坚强而倔强,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
筱荞嘴角扬得更高,戏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怎么没有!你忘了,当初在我们的大婚上,那时候清思阳要带你走……你还真是个妖精,到底迷住了多少男人?”想必那时,清思阳就知道她是筱荞,而非丁筱柔了。御花园里,她强留筱荞,清思阳那双几乎射穿他的眸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风香尘,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其实,清思阳是我大师兄。”筱荞侃侃而谈,如今已没有隐藏的必要。
“什么?”
看着他快眼突的表情,筱荞嗤笑出声。“你不要那么惊讶!我们不说,只是当时的身份所限。丞相之女,大将军,栖凤首富……你想想,若是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有多少麻烦。”
是呀,知道了肯定会认为他们是连成一线。这么大的势力,谁不忌惮。“筱荞,那么当初救走你的那两个黑衣人,就是卓凡和清思阳咯!”
点了点头,这么聪明的人,现在才来后知后觉吗?
“严格说来,我是清思阳一手带大的。师父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就把我扔给了他们两个。卓凡不怎么会带孩子,总是粗鲁的把我扔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相比清思阳,他要细心很多。所以从小,我就爱跟着他。你知道吗?那时他们只有八岁!”思绪拉回很久以前,那时候喜怒哀乐从来都不用隐藏,真的很怀念。
“那么当日,你喜欢的人是清思阳!”不是猜测,而是肯定。筱荞盖头揭开的那一刻,那痛哭心碎的样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直到夜天恒的生辰宴上,当筱荞在把那种眼神用到卓凡身上,他才以为自己之前是猜错了。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未明,而是,她和清思阳真正的交集实在太少了。
“我从小就喜欢他,整整十多年。你说,如果在那场婚礼上,我和他走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筱荞苦笑,声音清淡如丝。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还要跟卓凡在一起?”
“喜欢是双方的,而清思阳,没有时间来喜欢我。”是的,他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时间。在他大事未完之前,他不要她成为他的牵绊。
大手伏在她冰凉的小手上,风香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更不明白,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相互折磨。“那么你和卓凡……”
“我四岁时,在山里捡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回来后,我把它送给了清思阳,结果没两天,那只可怜得兔子就成了卓凡点心。六岁时,我第一次进厨房帮清思阳做生日蛋糕,就是当日夜天恒生辰,我做的那个糕点。结果,被卓凡给偷了。八岁时,他们要出谷,我偷了师父的宝贝来送给他们。卓凡挑了一把玉骨扇,清思阳挑了绝阴剑。临走的前一晚,我偷偷摸到清思阳的房里,做了个剑佩想挂在他的剑上。结果,那把剑上面全是缺口……我从小对待卓凡和清思阳的差别很大,或许他的心性,就是小时候我帮他训练出来的。他不会去杀了清思阳,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恨他。同样的道理,他也恨夜天绝,所以,他容不下忘昔……”
筱荞早就料到结局了,可是还是听了他的话。如果不是他多事,现在,她或许会好过点。“筱荞,我……”
“风香尘,往南走不远有一条小溪,小溪前方有一大片空地。我想在那里盖两间大点的房子,你可不可以帮我?”筱荞指着前面一个方向,笑道。
“你要搬过去?”
“嗯,相见只是徒增烦恼,不如不见。而且,你不是说如果他介意,我就该放下了吗?我不认为天天见面可以放下什么!”
如果真正的放下了,那么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区别。风香尘不想反驳,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只是……“筱荞,我可以多盖一间吗?我想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当然可以,我又没有自闭症。而且,忘昔也需要一个爹!”不知道可不可以让风香尘暂时给忘昔当爹,这样,孩子至少可以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将来,才不会乖张怪癖。
不过,某人显然是理解错误。心中那早就毁灭的种子,似乎又开始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