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用完膳再走好吗?”
粉色的纱幔后面,穿了月白色中衣,长发乌油油垂在肩上的安佳氏柳春,悄悄将小脸贴在那人强壮的背上,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了情有些羞涩的望着那人英俊的面孔……
奕宸冷然看她一眼,推开她近乎裸露的身体,注目到那小巧的下颌和挺秀的鼻梁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只是那眼底的贪婪和逢迎还是让他厌恶,径自下床,一边的丫头灵巧的上前伺候更衣沐浴,柳春有些失神的靠在床上,望着他颀长秀俊的背影,纵然可以天天这样看着他,还是觉得不满足,费尽了全部的心思,她终于成了侍妾格格中最得宠的一个,可是,还是感觉无法,靠近他的心一步!
随手披了小衫下床,殷勤的帮他梳那浓密的长辫子,眉眼间含情脉脉镜中望着奕宸的表情:“爷,您今晚还来吗?”
奕宸抬头,镜中只看到她小巧的一方下颌,和那人竟是那么的相似,忽然转身,一把攥住她的手,在柳春惊呼一声手中的玉梳清脆掉落地上的时候,她已落入他的怀中!
柳春一颗心噗通跳的厉害,这样大白日在众人面前亲热,可是第一次,看来爷对她真真是有几分的眷顾的!
奕宸恍然望着怀里那女子的一双眼,热烈的有些过了,不像她,总是清清淡淡的,纵然是伪装的清冷,可是那样的清冷也让他有一分的动心!
“来人,伺候你们主子更衣。”他忽然冷淡的松开她,柳春有些错愕,还想说什么,却只看到他毫无眷恋的走了出去!
“格格,您要梳一个什么发式?不若飞霞髻?爷最喜欢了,若是今晚来看到了,肯定欢喜的,”小丫鬟连月一边梳着发,一边喜滋滋的说道。
柳春却是忽然狠狠咬了银牙,一把扯起发上的簪子狠狠戳进连月的手背:“没用的东西!爷今晚不会来了!”
她忽然站起来,一张俏丽的小脸气到发白,冷哼一声望着吓傻,却又痛的不敢哭出来的连月:“你也别觉得委屈,真当我不知道是吗?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左不过是我和素秋院那个贱人有三分像,占了她的光!呸!”
柳春气的直喘气,转身歪在榻上,紧咬了牙:“你们还在这里装糊涂,真以为主子得宠?我告诉你们,若是我不好,你们自然也不好,素秋院那边,爷若是踏进去一步,立刻来回我,谁若是误了我的事,少不得本格格要了她的命就是了!”
“是,主子,奴婢记下了!”连月和一群丫头都吓的跪下,捂了手背上的血洞不敢落泪,那血却一点点的顺着袖管淌下来,柳春微微的眯起眼睛望着那一片的刺红,发狠的开口;“下贱的蹄子!我不甘心,我决不甘心!”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锁情躺在廊下的长椅上,拿了纳兰容若的《饮水词》一声声懒懒的念着,清晨的风还不燥热,有一丝的微凉,她的声音像是水一般缓缓的传出去,那似“偶然”路过的人,一下子停了脚步,缓缓的树下站定,细长双眸隐隐眺望那树丛中的素秋院,忽然想去看一眼,那吟词的人,此番是什么样的装束和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