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马牧野到哪吃饭这件事儿，邢全利昨天想了很长的时间。这个马牧野上次请吃饭的起点太高，弄的邢全利想起一个地方就否定一个地方。后来他觉得想要跟马牧野比档次，比文化，比特色可能都比不了，所以唯一的就只能放下一切，请他到张涛的小店吃吧。
张涛的店不大，但是很干净。张涛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干净。他最爱穿白衬衫，家里的每个同款的白衬衫都有七件以上，他的这个习惯也带到了他的饭店里。每天没事的时候，他就带着服务员打扫卫生，邢全利带着马牧野到店里的时候，张涛刚放下手里的抹布，在洗手间洗完手出来。
“师傅，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一个大哥，马牧野。马哥，这是我师傅，是带我走进销售这一行的人”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张涛热情地往里请着马牧野
“久仰久仰呀，我可是听全利说过你”
“说过我，呵呵，希望不是什么坏话”张涛笑哈呵呵地应和着，同时也看向邢全利
“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邢全利想张涛是不是担心自己把他做小工厂的事儿跟其它人说了
“就是带着你过五关斩六将销售办公用品的吗”马牧野对着邢全利说道
“哪儿呀，那个是激起我做销售兴趣的人，我只跟过他一天，这个师傅才是手把手教我销售为何物的亲师傅”邢全利赶紧解释
“噢，抱歉是我弄错了，哈哈”
“来来，里面请”张涛给他们带到二楼一个比较安静的包房，陪着简单聊了几句，就借着出去看菜的借口离开了房间。
菜上来后张涛又过来敬了两杯酒，知道邢全利可能会谈一些事儿，也就没再留。找了一个机会，邢全利就跟马牧野了解政府部门的内部组织架构。
马牧野就详细地把这里面的构架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邢全利才知道里面原来这么复杂，但是也大致齐算是了解了。
接下来马牧野又详细说了里面职务和人员之间的关系，这就更复杂了，邢全利听的是一知半解。他只是清楚地知道架构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运作才是人做为高等生物的表现。
“大哥，你没想着往上活动活动呀”邢全利夹了一口菜问道
“想呀，谁不想呢。但是太难了”马牧野叹了一口气，自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有多难呀？”邢全利引着他往下说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市政府办公室分为三个科室，每个科室有近一百人，我就是这近三百个人当中的一员。在市政府象我这个级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职能部门的领导一共就那么几个职位，大家都想往上爬，这比当年考大学还难”
“少是少了点，但毕竟还是有机会的”邢全利觉得需要的是努力
“这么跟你说吧，能到这里上班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关系。而你要往上爬的话需要两项东西，一个是关系，一个是能力。刚才说了大家都有一点关系，说到能力，其实能力也都差不多，那么什么能让我脱颖而出呢？机会！机会哪来呢？又回到关系身上！”
“那不是任人唯亲吗？”邢全利觉得不公平
“你说的这个任人唯亲意思是这个人能力不行，但是有关系还让他干。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刚才说了，大家的能力都差不多，当然是谁的关系硬，谁的机会就多呀！”
“那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们的机会就多，应该大家一样的机会”
“我们现在面临的不公平，就是对上一辈努力的公平。比如说你的儿子将来会回到老家与你们村里的孩子一起去竞争吗？不能，因为你这么努力地留在这个城市不就是希望孩子的起点能更高吗？我们也一样，人家老子当年努力了，拼命了，凭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还跟我们一起竞争。再说了比如说有这么一个职位有两个人争，一个是从小城市来的，一个是父母都是高干子弟，能力也不差，还是你熟悉了解的人，你会用谁？当然要把机会留给自己老朋友的这个孩子对不对？”
“你说的也有道理”
“是呀，你知道你的朋友夫妻两个都聪明能干，孩子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算是知根知底，一定不会差到哪。另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看到的只有简历，你就算是再笨也应该会算开这个帐。”
“也对，但是这个例子是不是有点绝对了呢，怎么就那么正好你的上司就正好有这么个朋友？”
“刚才不是说了吗，能进市政府的哪一个家里不是有点人？倒过来说哪一个主管领导身边没有几个关系。大家关系套关系，再怎么着也会分出个远近来。”
“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也不是，一个是看命，有时可能会在一件事儿上把你显出来了，你就机会增大。第二个是我的关系出现了突飞猛进的变化，也可以带着我往上走。”
“那大哥你现在负责哪一块呀？”
“我现在负责的就是审核编辑宣传材料，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工作，很难有机会呀”
“没想到你们政府官员也这么难，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大爷呢”
“狗屁大爷，就算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吧。我们科里五十多岁的有的是，他们再过几年就退休了”
“也是，看来任何一个地方还是普通人多”
“那是，在这方面我们政府不如你们下面的这些企业，你们起码不看资历，完全看个人能力”
邢全利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想：真的不看这些吗？表面上是这样，但是顾新伟因为是老代的儿子，就可以一下子当上销售经理。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公平！
邢全利明白干靠马牧野是不行了，看来也就能把他当做一个好朋友来处，不要去想他能不能在一些事上能帮忙了。但是幸好这小子人不错，跟自己也能聊的来。
第二天是李新阳搬新家的日子，一大早邢全利和李阳就赶过去帮忙。其实说是搬家，一共也没几样东西，新房刚装修完，以前租房子的东西基本都不要了，新阳的散打馆来了几个人，再加上他的两个大学同学，这些人用了两辆三轮车，一次就把东西拿过来了。
新阳家的房子装的很不错，两个人当时还找了一个装修公司进行的设计，让本来七十多平的房子看起来大了不少。但是这十来个人全进来还是有点拥挤。帮他们把东西放好，新阳的女友就去厨房张罗饭菜。因为是搬家宴，所以不能去饭店。李阳也把女友叫过来帮她一起做饭做菜。其它这些大老爷们儿就在客厅打起了扑克。
打到一半，邢全利来了电话，邢全利一看是二蛋打来的，就笑眯眯地接起电话
“喂，二蛋这么有空呀”
“我让人打了”对面的二蛋语气焦急且委屈
“啥？让谁打了？”邢全利稍有点懵，他的声音有点大，李阳也听到了，连忙站过来用眼色问邢全利发生什么了，邢全利没时间给他解释，就把电话稍往外张了一张，李阳赶紧凑过来一起听。那边新阳也发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也站起来走了过来，但是没凑过来听，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
“让保定一个合同工给打了”二蛋带着点哭音
“你别急，慢慢跟我说怎么回事儿”邢全利心里有点揪着听二蛋述说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