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光宗?”
张采薇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程瑞阳。
本以为今日不过寻常的审问嫌犯以及信息收集,没想到已经找到了凶手!
程瑞阳点了点头,将手中卷宗递给张采薇。
“我也没想到,但是那位褚公子并不承认。”
张采薇疑惑的哦了一声。
程瑞阳理了理袖子,身体往后靠了靠。
此刻三人正坐在他的马车上前往鸣翠楼,苏景的疾风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那位沐芊芊之前来往过的二十六位中,有六位最近都不在陵城,有一位一年前因为意外死亡了,有一位生了重病,躺在床上,剩下的十八人今日都被传讯,进行了审问。”
“而褚光宗,他是最后一个跟沐芊芊有来往的人,而且据说关系一度很亲密。而且那位沐芊芊姑娘似乎很喜欢这位褚公子,曾经数次要求他为她赎身。”
“事发当日,这位褚公子和一帮狐朋狗友去酒楼喝了酒,之后独自离开,据酒楼的伙计说,他当时本来要送褚公子回家,但是他说自己佳人有约,硬是将那伙计赶走了。”
张采薇打开卷宗,翻开褚光宗那一页。
“是他约了沐芊芊?”
程瑞阳却摇了摇头。
“褚公子在堂上解释说他那日是约了烟雨阁的美玉姑娘,但是美玉姑娘却说他当日并未去。”
张采薇又疑惑的哦了一声。
“他居然会说如此容易就被拆穿的谎言!”
程瑞阳笑一笑。
“谁知道呢,也许是情急之下随口编造的吧。”
“而且他虽然说约了美玉姑娘,但之后却有人看见这位褚公子出了东城门,往水神庙的方向去了。”
“但是这位褚公子却推说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只在城外的小树林中睡了一觉,直到昨日晚间他才回到家,但因为感了风寒,所以未离家,直到今日衙门中人去传他才知道沐芊芊的死讯。”
“他声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去往水神庙,也不知道沐芊芊为什么会死在水神庙的祭台上。”
“但今日秦知府派的人在他说的那片小树林中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经仵作查验确实是造成沐芊芊身上伤口的那一把,更重要的是,衙役还在他家中搜出了一件有血渍的衣服。虽然已经被清洗过,但是确实有血污。”
张采薇翻合上手中案卷,马车中光线有些暗,案卷上的字她已经快看不清。
“这么说基本上是证据确凿了,那为何他还是咬死不认?”
“可能是只是狡辩而已,也有可能他那日喝醉了酒,才做下了那样可怕的事,事后他却忘记了。”
“那日沐芊芊突然要求娘娘庙上香,结果路遇喝醉酒的褚光宗,褚光宗喝醉酒,兽性大发,才发生了那样的惨案?”
陈瑞阳点了点头。
“褚光宗不承认,所以目前只能这样推测。”
张采薇望着前方车壁出神。
如果真的只是偶然,那么沐芊芊为何白日里不去烧香,偏偏等天已经擦黑了才去。而且还偏偏在丫鬟身体不适不能跟随的情况下。
这情况太不像是巧合了。
“那个丫鬟可查过了?”
“查过,她确实是腹泻不止,而且宝春堂的大夫可以作证。”
“那轿夫呢?会不会他们尾随沐芊芊作案?”
程瑞阳又摇摇头。
“据那两名轿夫说,沐芊芊上了轿子之后一直嫌弃轿子里面有臭味,而且说话很难听,与轿夫发生了口角,所以她只坐到城门口就下了轿,说是要自己走着去。之后这两名轿夫送人去了烟波楼,并且在那里过了夜。”
张采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烟波楼她知道,是城西一间并不大的青楼。
张采薇不再说话,这案子太多巧合,总让她感觉不妥。
“到了!”
马车一停,苏景率先下了车,又伸手来扶她。
她发现苏景很没有存在感,当他不说话的时候,别人其实很难注意到他。
就像刚才,他们明明是三个人在马车里,可是都是她与程瑞阳在说话,他并不插嘴,而他们也几乎忽略他。
“你不喝酒,待会肯定免不了应酬,我叫小二给你的酒壶里装上茶可好?”
苏景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你问过青青了?”
张采薇只是嗯了一声,与他并肩而行。
“苏景,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我若是说我不介意,你可否放下?”
苏景脚步一顿,手不自觉的在袖中握了握。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张采薇转过身挡在苏景前面,她刚好站在台阶上,一眼看见苏景眼中纠结而慌乱的情绪。
“青青所知有限,所以并没有跟我说太多,你也不必纠结。我有足够的耐心,会等到你愿意接纳我,愿意告诉我那些事情的时候。”
“你知道我年少时颇有才名,所以像我这样的姑娘总是自负且固执,我不会轻言放弃,也希望你也不会。”
说着再也不理会苏景,转身走进茗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