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术很郁闷!
本来他今日邀张采薇与小满过来吃饭是为了给他家老大与张小姐创造机会的,亏他还为了让他家老大与张小姐独处还故意支走了小满,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小姐与小满和新科状元程瑞阳有说有笑,而他家老大抱着茶壶一脸郁闷的灌着茶,脸黑的像谁欠他十万两一般。
再看看那边程状元,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笑容如沐春风,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心,更遑论张小姐了。
这程瑞阳可是一个劲敌啊!
当初在京中时,程瑞阳初中状元殿前面圣,那翩翩风度不知道令多少王侯将相家的千金小姐折服,如今两年不见,他更是气质内敛,举手投足间更是多了几分贵气,也不知这次回来能搅动多少少女的芳心!
再看看自家老大,一张脸毫不出众,还一脸生人勿近的气场,此时沉下脸来戾气重的让人恨不能退避三舍。别说张小姐这样的闺中小姐了,连他都恨不得敬而远之啊!
许术在心中哀叹一声,这样下去不行,他家老大战斗力如此薄弱,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不行,为了他家老大的幸福着想,他绝不能放任下去!
“程大人原来竟然与张小姐是旧识,之前居然没听张小姐提起过啊?”
程瑞阳将一块鸡腿夹进张采薇碗中,看着许术笑眯眯的回道:“是吗?许是采薇与许大人不熟的缘故吧!”
说着看向张采薇。
张采薇将鸡腿夹入口中,配合的点了点头。
许术气结!
苏景喝完一杯茶,碰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
“怎么会不熟!张小姐虽然与我家老大认识不久,不过可是同生共死过的呢!而且前几日还一起夜探马戏班,破了城中有名的失窃案,城中现在人人都在传呢!”
许术故意将夜探两个字咬得很重,表明张小姐与自家老大关系匪浅,已经是能够夜间一起出门的交情了!
“唉?原来前几日的失窃案竟然是小姐破的吗?”
小满咦了一声,疑惑的问。
许术正等人接口,马上给小满递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可不是吗?前日张小姐没有去听审,那桩案子可是相当有趣的!”
小满听说自家小姐也参与了,忙兴致勃勃的追问。
“你快给我说说,小姐是如何破案的?”
许术满意的喝了口茶,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他家老大不喝酒,连带着他也只能喝这寡淡无味的茶水!
“那日小满姑娘你被秦知府送回家,采薇妹妹就进府衙翻看了档案,第二日又与我家老大一起查看现场。采薇妹妹与我家老大合作,当然是如有神助,立时想到了那贼子可能是利用小型的鸟兽作案。我们往这个方向一查,果然发现城南桑园中,一个马戏班子很可疑,于是前天夜里,我们叫上采薇妹妹,夜探马戏班!”
许术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看着小满好奇的眼神,心中很有成就感。
“那日我们三人一起夜探马戏班,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仔细搜索,终于让我们探听到,原来那失窃的东西,被马戏班中的女驯兽师藏在了一只斑斓猛虎的脖子上。”
张采薇听他说起当日所谓“惊心动魄的搜索”,想起当日与苏景躲在别人床下偷听的尴尬事,不自禁看向苏景,刚好见他也抬起头来看她,两人目光相触,都各自尴尬的低下头。
程瑞阳观察力向来惊人,此时看她二人神色,就知其中必有蹊跷。
看来在他离开陵城的这段日子里,他家小采薇经历了有趣的事情!
“那斑斓猛虎足有一头牛那么大,光那虎爪足这一个盘子的大小,那牙齿森然闪着寒光,一声虎啸,连关着它的手腕粗的生铁笼子都要抖上一抖!”
小满听他讲得惊险,连口中的烧鸡都忘了咽,只一双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许术。
许术见她如此捧场,说的更是起劲。
“然那猛虎虽然凶残,但我家老大可是面对敌军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人物,只见他拿出身后的九耳连环刀,一拍那铁笼子就要上去结果那猛虎。却听采薇妹妹柔声道:“苏三哥,你莫要伤它性命!””
许术学着张采薇模样怪声怪气的说了几句。
张采薇听他表情搞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我家老大听了采薇妹妹的话,将刀一收,温柔的回道:“都听采薇妹妹的!”
许术一边添油加醋的讲,一边挑衅的看了一眼程瑞阳。
倒是一旁的苏景听不下去,瞪了他一眼。
“只见采薇妹妹上前一步,露出手腕上木镯子,只听嗖嗖两声,那猛虎如山的身躯砰然倒地。却原来是采薇妹妹用随身的暗器麻晕了那猛虎。”
许术心中暗叹自家老大这块榆木疙瘩不开窍,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一边继续讲。
“那猛虎趴在笼中不能动弹,我便上去割断那猛虎脖子上的皮绳,取下了它脖子上的铃铛。果然见那铃铛中藏着几十件金光闪闪的首饰,正是这一次系列案件中失窃的东西。”
“接下来我叫来巡捕房的兄弟们,将马戏班的一干人等全数抓获。”
“人赃并获,秦大人审起来也没费什么功夫。却原来是那班主的填房嫌弃那班主又老又丑又吝啬,与那副班主私相授受,训练了乌鸦四处偷窃,欲攒够了钱私奔呢!”
张采薇听他说起后事,也看向许术。
她昨日未去听审,不知后来如何。
“说起来那老班主的填房也是个厉害的女人,一手训兽的本领也是无人能及。别说那乌鸦训练的颇通人性,就是那斑斓猛虎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那些乌鸦也是聪明的紧,不仅会偷东西,还会协同合作,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乌鸦们都会专门挑没人的房间下手,为了防止乌鸦出声被发现,那专职偷首饰的乌鸦嘴里都衔了一根小木棍,只有在偷首饰时才会放开。它们偷到首饰,也会互相掩护着逃走,所以一直未被发现。”
张采薇点了点头,原来案发现场留下的那根木棍是这个作用,是他们开始把事情想复杂了。
“那日我们夜探马戏班,那女人为了与情郎幽会,竟然在所有人的饮食中下了安神的药物,所以我们那天那么折腾,都未被发现。”
难怪那一日的事异常顺利,想不到居然还有这层原因。
许术冲程瑞阳挑了挑下巴。
“我家老大与采薇妹妹一同破了鬼娘子偷嫁妆的案子,这两日陵城中可是传遍了,都说我家老大与张小姐配合无间,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程瑞阳也不搭理许术,只将碗中一块青笋夹进张采薇碗里。
“采薇爱吃青笋,给你吧!”
许术只觉得遭受当头一棒,瞬间就败下阵来。
回头看看自家还在借茶浇愁的老大,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无奈感觉。
苏景此时心中也是苦涩,从程瑞阳进门,他们之间的互动他都看在眼里。
他们之间举止亲密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她在他面前笑的毫无防备,也不再像平日里总是要装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来。他们彼此熟悉对方的喜好和口味,有共同的美好回忆。
而他们呢,除了上次连累她坠崖的可怕经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
程瑞阳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颇得皇上看重。连三皇子都曾经夸他学识渊博,眼光独到,是个不错的人才。又生得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对她体贴入微,确实应该是她的良人。而他,除了给她带来危险,大概什么也给不了。
想到此处,苏景又仰头灌了一杯茶水,站起身来冲程瑞阳与张采薇一拱手道:“程大人,张小姐,我衙中还有事,就先失陪了,程大人才回陵城,等改日我再设宴款待!”
说完一拍许术肩膀,当先走出了雅间。
听着苏景与许术脚步声渐行渐远,张采薇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冷了下去。
“采薇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程瑞阳问道。
张采薇放下手中筷子,苦笑一声。
“瑞阳哥哥,怎么办,我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动了心,可他似乎并不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