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薇站在二楼露台上,楼底下粉衣和青衣正尽职尽责守在门口。
不愧是宫中出来的宫女,虽然没有人看着,她们却站得端正,也不交头接耳,之前回话也是不卑不亢,虽然只是个丫鬟的身份,但是比这陵城中许多大小姐,气度也差不了多少。
这皇后娘娘对杨悦兮如此看重,也不知道要将她许给哪一个皇子?
张采薇回过头来,见苏景还在小厅中,却是看着桌上茶杯出神。
张采薇走过去。
“苏三哥,这茶杯有什么不对?”
苏景点点头。
“这茶杯少了一只。”
“而且,杨小姐回楼上更衣,为何还会放着满园的宾客不管,却坐在这里喝茶?”
张采薇看了眼桌上茶杯,又瞟了一眼杨悦兮。
“不错,看这糕点是新鲜的,而且刚进来时茶水尚有余温,说明确实有人在这里喝过茶。”
苏景点点头,看向杨悦兮。
“我们去听听杨小姐怎么解释吧!”
举步走进内室,杨悦兮正在妆台前看着空空的珠宝盒子出神。
苏景也不客套,开口就问。
“杨小姐,苏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杨小姐解惑。”
杨悦兮头一抬,回答的倒也干脆。
“请讲!”
“杨小姐之前说你一个人进了这楼,但我刚才一番观察,这楼中今日却有过宴客的痕迹,不知进来的是何人?杨小姐又为何要说谎?”
杨悦兮眉头一挑,哦了一声。
“不知苏捕头为何如此说?”
“杨小姐桌上的杯子应该是一套四个吧?为何少了一个?”
“前几日不小心摔碎了一个,家中还没给补上来。”
苏景哦了一声,又问道:“杨家如此重视杨小姐,杯子碎了也不及时补上,似乎不合情理吧?”
杨悦兮听他语气质疑,也拉下脸来。
“苏捕头想问什么,不妨直言。”
“进门之时杨小姐走在前面,我当时见你在这桌前停留了片刻,可是怕被我们发现,将桌上杯子藏在了袖中?”
杨悦兮一时气急,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杨小姐进来之后左手就一直藏在袖中,若我猜的不错,此时那杯子应当还在你手中。杨小姐可愿意将拢在袖中的手拿出来?”
杨悦兮瞪了苏景一眼,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坐下,将手从袖中拿出来,碰的一声将一只茶杯放在妆台上,却正是那一套茶杯中少了的那一只。
苏景嘴角微扬:
“杨小姐要我们找回项链,却对今日进入楼中的人隐瞒不说,看来那我项链并不如何重要了!”
杨悦兮听他所言,脸色却是一沉,“就凭这个杯子,你就断定今日我楼中进过旁人?”
张采薇摇摇头,接口道:
“不仅如此,苏捕头是男子,方才未进屏风后,但我刚去看时发现,杨小姐换下来的衣物上有茶渍,之前你说是在园中弄脏的,但今日园中的茶水用的是龙井,但你衣服上沾的却是极品的雪顶含翠。小厅桌子上的茶壶中就是泡的这个。那极品雪顶含翠香味极其浓郁,与园中所用的龙井差别很大,我这样不擅茶道的人都能闻出来,园中有不少茶道高手,请一位过来一查便知。明明是在这楼中弄脏了衣服,但杨小姐偏偏说在园中。凡人说谎,总是为了隐瞒别的事,杨小姐在这种事上说谎,能不让人起疑吗?”
杨悦兮一时语塞,原本精致的脸因为生气都有些扭曲,显得有点面目狰狞。
张采薇无所谓的笑笑,她与杨家本就不算友好,她今日是打定了来砸场子的想法来的,不让她气一气,怎么叫砸场子?
杨悦兮沉默许久,才叹一口气说道:“今日确实有旁人进过我这小楼,不过他与此事无关,我将项链给他看过,他走之后我才将项链拿进内室然后关上门,所以不可能是他拿的。”
“我不说,只是因为那人身份特殊,说开来,对你们也并无好处,而且我断定他与此事无关。”
张采薇疑惑的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她只是受邀前来查看有无机括,审案的事她可管不了。
苏景看了眼杨悦兮,也不再追问。
“既然杨小姐如此说,我也不便追问了,这边查看完了,我们回园中吧,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也不理会杨悦兮,转身跨出门外。
张采薇与许术跟在后头,也一并退出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