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都起来,本无过错,何罪之有。”王审知赶忙让大家起身。
众位将士纷纷过去扶持各位百姓们起身。
“我们黎民百姓,不在乎谁来主政。在乎的是谁对老百姓好,老百姓就喜欢谁。”阙恒起身后,对着王审知说道。
“为官之道,在于为民请命,解民之困;为政之要,在于体察民情,谋民所愿。我们在泉州,一直都秉持这样的执政之道。如果我们以后主政福州,我希望诸位可多多支持我们。”王审知诚恳地对大家说道。
听到王审知这些话,众多百姓纷纷喜形于色,互相议论。
“这位是阙恒,是高盖山的村民,是福州本土人士。这位是泉州刺史副使,王将军。”义存介绍道,“副使大人,如想了解更多有关福州的事,可多询他就是。贫僧是泉州南安人士,也不甚了解福州风俗。”义存法师介绍道。
“对对,王将军,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可直管问我;不过,法师在福州早有名望,法师了解不比我少。”那阙恒笑道。
“贫僧在会昌五年,才到福州北峰芙蓉山晋见弘照法师,成为其弟子,后游江南各地名山大刹,并未在福州久处。”义存法师微微一笑。
“会昌五年?会昌五年,我们都还还没出生呢。”王审知不好意思笑了笑,“法师是高僧,游历世间,识遍百态,日后,还请法师多多指教。”王审知由衷向义存法师鞠躬行礼道。
众将士见了,也纷纷给法师行礼。
“岂敢岂敢。诸位将军年少有为,器宇不凡,必是成大事谋大业的将才,岂可由贫僧指教,这不乱了规矩?”义存谦逊地回敬道。
“法师游历江南名山大刹,可去过上蓝寺?”王审知问到。
“可是洪州的报国上蓝寺?”
“正是正是。大师去过了?”
“早前游历过上蓝寺,拜会过令超法师。怎么,你也知晓令超法师?”义存问道。
“不瞒法师,我们早前也是农民义军起家,当时过境洪州的时候,幸得令超法师劝诫洪州节度使钟传,才使得我们安然过境啊!”王审知说到此事,不禁两眼泪花。
众将士也纷纷谈论起当时过境洪州的各种艰险困难。
“当初我们也是穷苦百姓出生,过境洪州的时候,我们饿吃野果,渴饮山泉,但我们从未掳掠村庄平民粮物。真的幸亏令超法师箴言,那洪州节度使还给我们备了粮草衣物,援送我们过境,至今想起,那诸事都历历在目……”池鲤腾抹着眼泪,带着笑容说道。
“是啊!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王彦复也感叹道。
“不瞒诸位,那段时日,我还吃过树皮呢!”王贵笑道。
“令超法师积善行德,济人为难,胸怀无量,乃真正的高僧。”义存仰慕道。
“义存法师也是我们福州的高僧,他常为百姓祈愿求福,祈愿灾祸不生,祈愿普世安康,此番行程,也为这事而来。”年轻的僧人说道。
“对啊!义存法师是我们这里德高望重的法师,我们都很尊敬的。”阙恒也赶忙介绍道。
那义存并无多言,只是淡淡一笑,微微摆了摆手。
然后自顾缓缓走到高盖院殿上,院内僧侣见了他,纷纷双手合一向他施礼。那义存面向院内的佛圣,祈愿求福。
众人们纷纷跟从,王家将士们也纷纷跟后,下跪朝拜佛圣。王彦复和王审知将自己的随身玉佩摘了下来,并上自己腰内的一些碎银,全都放到了功德箱里,捐了香火。
池鲤腾、王贵、林延皓等人,也纷纷效仿,从腰内掏出一些铜钱、银子等钱物,都捐了香火钱。
那些村民百姓们见到如此情形,纷纷暗自夸赞王将军将士们的善行善举。
“我感觉要是他们来主政福州,要比范晖主政好。”
“对啊,他们也是从贫民出生,却一身正气,积善行德,体恤百姓;那范晖则鱼肉我们,繁课重税,这真是天壤之别啊!”
王审知和王彦复在高盖山邂逅义存法师,竟渐渐征得了民心。
福州民间口风传播,也渐渐向王家军利好。再加上王家军在当地驻扎之后,军纪严明,对村民不犯秋毫,与周边百姓相处融洽,通过协助百姓生产劳动,来分获口粮,这不仅助长了百姓们的生产力,提升了百姓的生活水平,也为军队长期驻扎提供了便利。
而那范晖在城内通过课税百姓,来维持军队开支,对城内的治理又不善,民怨很深,再加上王家军在城外严防范家军的粮物运输,使得范晖对城内的管制,对军队的训练,也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为尽快夺城,王审知和王彦复更是发动了多次强攻,但半年多过去了,仍然不能拿下福州城池。一方面是福州城确实城高墙深,易守难攻,另一方面也和范晖敏慧的排兵布阵之技有关。但长期拉锯战,双方的兵力损耗也十分严重,双方各自的兵力都折损了过半。只是范晖身居福州城内,他不知道城外王家军的兵力还有多少,是否还源源不断地有外援部队赶赴到福州,所以在没法得知王家军底细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心神不安。
而他反观自己城中的兵将数量,死一名少一名,心生焦急。他又无法在城外去招募兵马,而城中自愿参军的百姓,几乎为零,他只能半威胁半强制的方式招募城内的男子充兵,但强扭的瓜不甜,这些被威胁来当兵的人,战斗力不足,打战十分被动,这让范晖也无可奈何。左顾右盼之中,他想起了越州的姻亲,那便是越州观察使董昌,陈岩的妹夫。这个董昌,范晖得称唤他为姑父。
同样,自王彦复受伤之后,王审知亲自指挥作战的次数更多。但均不得而成,这也让王家兵力溃失不少。为了弥补军力,他也想起了身在泉州的大哥、二哥。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福州北郊外,一个身影,悄悄骑着一只黑马向北奔去,这正是范晖派人到越州请兵;而福州的另一端,南郊外,另外一个身影,也是悄悄骑着一只白马向南奔去,那正是王审知派人到泉州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