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名黄厥。是黄讷裕的侄女,父亲名为黄毅裕,为黄讷裕的哥哥,是国子监学正。
黄厥早就耳闻,王审知白马三郎的大名。在还是廖彦若掌权泉州的时候,她就对廖彦若痛恨有加,自王潮兄弟打入泉州以来,她就听说王审知妙计围攻泉州的事,又有白马三郎各种歌颂传言,甚是好奇。
当她知道自己的叔叔和王审知鼓励农耕、兴办学校的时候,她就求着叔叔带她见见这个白马三郎的样子。黄讷裕执拗不过,只好带她来,正好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话说王审知被眼前的女子美貌给吸引住了,半天长大嘴巴没有闭上。
王彦复见状,赶忙挥舞双手在王审知前面,打断他绵绵不断的炽热目光:
“喂喂!你傻眼了?”
“哦……哦哦!”王审知刹那间发现自己失礼了,赶忙无所适从抓头挠耳,“这位姑娘好!”
“这《孙子兵法》是否还有一计,叫做美人计?”王彦复笑道。
“看来复兄,并非都不懂兵法,竟知还有美人计,你这是佯装浅薄,糊弄我?”王审知骂道。
“都统将军,都监将军,这是我侄女,名黄厥。”黄讷裕介绍道。“厥儿,快见过两位将军。”
“黄厥拜见两位将军。”黄厥施了一个礼。
“姑娘不必多礼。”王彦复笑着道。
“对对,不必多礼,我们都很随便的。”王审知笑道,眉目有情地盯着黄厥看。
黄厥侧目看了王审知一眼,眼前这个男人孔武英俊,鬑鬑有须,浓眉大眼,这眼神还如此灼热,瞬间红了杏花一样的脸蛋,低头含羞,不敢多看。
黄讷裕看到这两人的目光,早就心领意会,笑笑道:
“将军岂是随便之人,将军是爱戴下士体恤城民,谦逊了。”
“讷裕,你不要再夸我们了。呵呵呵,你来兵马营做什么?”王彦复笑道。
黄讷裕用嘴示意了下他身边的黄厥,又示意了下王审知,并无多言。王彦复见状,领会了他的意思。
“厥儿,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人家将军公务繁身,你可不要慢待了。”黄讷裕笑道。
“哦哦……我就……我想问……”黄厥一下慌作起来,一下想不起自己想问什么。本来她还精心准备了一些问题准备问的,一时间紧张过头,全给忘记了。
“那个,那个,如果你、你骑得不是白马,而是红马,别人会叫你红马三郎么?”黄厥惊慌失措,随便胡诌了一个问题出来,连眼神都不敢看王审知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黄厥听到大家笑了,更是羞怯万分,都躲到黄讷裕身后了,欲笑自己傻又不好笑出来,一副窘迫的狼狈样。
“厥儿,你这个问题,不用问将军,我都可以回答了!白马三郎,是百姓们给的称谓而已。审知他平时骑白马比较多,所以给了这么个称谓。现在这个称谓只是一个名头,和骑什么马无关。”黄讷裕抚着胡子笑道。
“叔,……我是问将军,你回答啥?”黄厥撅起嘴来,嗔怒道。
“哦哦,叔错了。”黄讷裕赶忙笑着退后面去了,王彦复和王审邽几个人也知趣地牵着马稍微走远去些。
王审知看着眼前这个羞涩的姑娘,睁着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想看他又有三分羞涩而避开,不看他又屡屡抬目送秋波的样子,心里十分欢喜。
“姑娘……”王审知想要解释道,却被黄厥打断了:
“小女子人家,有名有姓呢。”
“哦,黄……厥……姑娘。”王审知忽然感觉启齿艰涩,也有少许紧张起来。
自起义以来,王审知见过美貌女子也有不计其数,除了任内明给他眼前一亮以外,还真没有其他女子能够触动他的内心。而眼前这个叫黄厥的姑娘,还真如一块玉石一般,丢进了他的心湖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你可以不用呼我姓名,可以叫我惠姑。”黄厥颌首低眉道。
“呃,惠姑,别人不会叫我红马三郎,不过,你想叫,可以。”王审知笑道。
“叫你红马三郎?”黄厥抬头认真看着王审知,不解道。
“那……你是想看我骑红马吗?”王审知又问道。
“哦,如果你骑,我自然愿意看。”黄厥羞怯微笑道。
“复兄,你等等……”王审知赶忙奔到已走远了王彦复、黄讷裕他们的身边,一把扯走王彦复手中的缰绳,未等王彦复反应过来,又抛下一句:“借你马一用。”
王审知一把踏上马蹬,一个跨身,骑了上去,直奔黄厥身边。
“我骑红马,比骑白马好看?”王审知居高临下,皱着眉头问黄厥。从内心喜好来看,王审知确实喜欢白马多一些。不过眼前这个女子如果喜欢他骑红马,他自然再所不惜骑红马。
“那……也不是。”黄厥笑道。她无心丢了一个问题,没想到眼前这个俊朗挺拔的男子,居然这么认真对待她的问题,她内心有些欢喜,又有些想笑。
“你骑过马么?”王审知又问道。
黄厥摇了摇头,不过,她细嫩的双手抚摸着马肚子,双眼满是羡慕的眼神看着马背上的王审知。很明显,她喜欢骑马。
“来,要不,我教你骑马吧!”王审知一把拉住正在抚摸马肚子的黄厥的手,往上一提,这个娇弱的南方女子,就如同小鸡一样,被王审知这只苍鹰给提到了马背上。
“啊……”黄厥一声慌喊,她没曾想,王审知居然把她拎到了他的座驾前,毫无安全感的她,有点手足无措,直到,王审知用胸膛顶住了她的后背,用双手扶住了她的臂膀。她立感稳当了许多。
“不要慌张,双腿夹紧,两手抓住缰绳,可以靠着我,我带你骑马。”王审知在她耳边说道,
黄厥怯怯点了点头表达了内心的意愿,不过,又有点慌张说道:
“我该不会摔下去吧!”
“放心!有我呢,摔不到你。”王审知笑道,他用双腿护着黄厥的双腿,夹紧马身,一提缰绳,唤了一声“驾!”,就见这匹红马一扬马首,长嘶一声,朝前奔去!
“啊……”黄厥紧张地闭上双眼,小声呼道,慌乱如小鹿一样,紧紧靠贴在王审知的胸膛前。任凭耳边的风呼呼吹过,吹乱她的两鬓流苏一样的发丝,飘舞在王审知的脸上。
这娇柔如兔一样的黄厥,紧张地靠着王审知,让王审知倍感清爽。他甚至闻到了这个女子发丝在他鼻前飘过的独有清香,感觉到了她内心慌乱的心跳。
“骑马,是什么感觉?”王审知贴着黄厥的耳边问道。
“马如流星人如箭,身似飞叶心似仙。”黄厥轻怯回道。这个女子自小就受父亲亲身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位精致有礼,才艺双全的女子。她感觉到王审知的胸膛,那炽热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虽然马奔驰的疾快,颠簸奔腾动作很大,但是她一个细致的女子,仍然感觉到了王审知贴在她后背的心跳。
“额,将军,你骑马也紧张么?”黄厥微微回头问道。
“不啊,为何这般问我?”
“你心跳得厉害。”黄厥说道。
“那是因为……”王审知一时无法回答。他本想说那是因为你,但是他怕这么一说,有所失礼。
“是因为我么?”黄厥心中早已恋上了身后这个男子,在马背上一路奔腾,左右无他人,这一路只有他俩,她竟大胆起来,言语毫无顾忌。
“呃?”王审知不敢回答。
“是么?”
“嗯。”王审知抓缰绳的手,触到了黄厥的手,双手厚暖,护住了黄厥的双手。
未料,黄厥竟反过手来,反抓王审知的手提起缰绳大呼一声“驾!”,这马在黄厥的驱使之下,奔得更快了!
王审知惊愕之于,发现,黄厥靠他胸口的后背,贴得更紧了;黄厥侧着头,贴在他的脖肩处,如同一只乖顺温柔的小兔。王审知的内心,跳得如擂鼓电鸣一般,再也无法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