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会议结束之后,老堂主留下了肖牧云。
大王子比了个点钱的手势,提醒肖牧云不要忘了他的那份。
二王子这次清理,帝都各大家族与官员不少人没了油水。
找上门打秋风的不在少数。
老堂主把没开的那瓶烧酒打开,亲手给肖牧云倒了杯。“有什么想法?”
“急了些。”
老堂主哼了声:“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现在市面的情况。
大家都把东西藏在手里,任由货币贬值。
北戈封赏在即,大量纸钞流入市场,势必加大这个问题。
回来的将士闹出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就算是我想掏,也没有东西去填。”
“谁要你掏了,王室企业整合,其中多少利润?那些想入场还不得意思意思?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手中的东西抛出去,把人手事情定下,市面不就稳定了?我看你就是想太多。尽盯着兜里的三瓜两枣。”
“他们能肯?”
“不拿出实在的东西,谁给他们干活?
世家多少隐户藏着,不掏钱就得把这些人弄出来。
哪个划算他们自己算计去。
陛下可能少赚,肯定不亏。
他们要是不出手,西部军区能笑死。
信不信他们过来的时候都是满车满车的来?
别看那些家伙闹得慌,之前走私,可都赚的盆满钵满。
这个时候花出去,陛下还好意思清算?
你也别闲着,尽早把章程拿出来。
帝国稳,大王子才稳。
有了王室企业联合体。
二王子想要掌控西部军区,也困难的多。
外头还有一群有钱没地方花的家伙。怎么把他们绑得更紧。你再想想。
言尽于此,你自个想清楚。
年后我出发前,需要的东西必须到位。”
肖牧云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却是有些诡异的笑容。
帝国人不知道工业对商业的催动,不知道会对社会带来多大的改变。
当人们习惯工业带来的便利生活,习惯依靠工业的利润后。想要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必要时,羊都会吃人。
为什么二王子敢当着大王子的面向他索要配方,理直气壮的要他背黑锅?无非是认为吃定了他。如果他身后有着依靠配方起家的一大股势力呢?
出门找到醉倒的老包,一桶冷水浇下。
打了个寒颤踢开椅子,茫然寻找敌人的老包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醒了?”“我在北边几个月,想的就是回到帝都醉生梦死。
你准备怎么赔我?”
“我再给你一坛酒,满足你。”
“去,什么事。要不能说服我,你自个喝一坛。”
“搞钱。”
“我喜欢。”
“北边冷吗?”
“废话。”
“你说我搞些小炉子过去能有人喜欢吗?”
“什么炉子?”
“加蜂窝煤的炉子。把火关小,一个晚上不会灭。要用的时候,把风门开大些就行。不费什么功夫,耐烧。”
“能用多久?”
“很久,还有土炕、厕所、自来水。
我的才弄好,原本想明天让你们来的时候试试。
还有棉被,这个别跟我抢。
黄杨种的不多。
大王子、陛下、老堂主、安武公他们不能少。你留在手上是招祸。
回去的时候跟信得过的人说好。
我搞些种子去让他们种。
数量不会太多,别乱给。
这次的东西很多,挑喜欢的弄。
看上的记得吱一声。”
“你在帝都就搞这些东西?”
“我受够了,你知道吗?
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出门还能踩到屎。
我住的是别墅!
那群混蛋说了多少次,还是对着绿化带尿尿。明明离厕所没几步远。
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让他们养成洗头,洗澡的习惯。
站在他们身边,虱子跳蚤直接蹦我身上。
我还得保持笑容。
我向来反感喷香水,他们成功让我开始习惯。”
“啊哈哈哈,这么冷的天,谁天天去澡堂。”
肖牧云用看垃圾的目光冷冷的盯着老包。
老包抬起手:“好吧好吧。香水肥皂给我留点。这个是硬通货。”
“拿东西换。”
“听你的,听你的。”
“我不敢在厕所放纸。
上锁了都能被偷。
那种玩意就是拿来擦屁股。
老堂主居然在我耳边念叨了一整个月。
有辱斯文,我擦屁股侮辱谁了,我也没学过怎么斯文的擦屁股。还是用木条子刮出痔疮才能斯文?”
“结果呢?”
“忠武堂包括练字的纸我全包了。老堂主擦屁股的纸还要带香味。”
“我也要。
还有洗澡的肥皂。
你后面寄给我的那几块,到我手上就少了一半。”
“我给你的是洗衣服用。”
“我说怎么没有香味。
木头你真抠。
还有靴子,用绳子绑的那种。
帝都的靴子太贵了。
我手下那群小子回家就带了两块肥皂,两双鞋子。”
“都有,我要原料。”
“没问题,皮子,肉,草药。我记得。”
“如果有合适的人,也送来。”
“木头?”
“嗯?”“开窍了?虽然迟了点。晚上哥哥带你去?我知道,你喜欢瘦嘎嘎那种。我会留意。”
“算了,越解释越迷糊。出发前过来找我。有东西给你。”
有什么比亲身体会更有效的推广?
弹药厂是赔钱货,北戈一起,与黄杨、王室相关的企业分红更是别想。
俸禄这种东西,零用都不够。
肖牧云很需要钱。可以光明正大拿在手上的钱。
第二天一大班同学来到肖牧云的家中。
这套作为标杆的房子,花了肖牧云老大的心力。
今天不像是昨天的迎接宴。
白瓷口杯送到每个人的手上。
桌子像是中学班级活动一样摆成回字形。坐在正中的大王子早已坐在上头。
安武公也来了。穿着便衣很低调的坐在大王子的左手边。
被包卫王呼噜声吵得一晚上睡不着的肖牧云,大清早的就去骚扰老堂主。老人家起的早。枉顾昨天老堂主喝了不少酒的肖牧云用这个借口安慰自己。
与大王子商谈之中,安武公也没有发出任何意见,默默的听着。
听到有好东西,死活赖着跟过来,跟肖牧云抢被子的老包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对着同伴吹嘘。“昨晚差点把我热死。那被窝不用人暖,躺上去就是烫的。”
“这是拿你当肉烤了。”
没蹭到好处的李鸿其一脸的嫌弃。昨天他还有一场应酬,还没等肖牧云找来就离开。
“滚。”老包大眼一瞪,“那个小火炉子是个好东西。东西不大,也不重。昨晚换的煤,早上火还没熄灭。弄的大些可以在行军的时候用上。厨房那里的火炉子一直燃着,晚上回家也能马上吃口热食,还能顺带热水。家中必备。”收了好处的老包卖力的吹嘘。
参观一番回来的众人面色不一。
他们虽然受重用,但还没出头。
没成家的也就雇了两个粗使婆子看家。
帝都大,居不易可不是随意说说。
地方上主事级别的官员,在帝都也活的很窘迫。
如果没有家族的支持,想要住的好些也是难事。
一些用过后就知道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
见着用的东西,除了洗手间改造之外,大多都在接受的范围。
心里也起了几分心思。
大王子早使用过这些东西。对着安武公问道:“如何?”
“看似不起眼,实则奢靡。”
“有兴趣?”
安武公缓缓点头。
这次聚会,是各方交谈去年工作上的困境,寻求帮助和合作机会。有些在信上不好说的东西,也会在这个时候当面说清。
这种同学聚会的主要目的,是协调各方矛盾,统一思路,为帝国做贡献。
简单来说就是拉帮结派。
这种聚会,肖牧云已经缺席十年。
之前大多由李鸿其代替其发言。
这次肖牧云决定搞一个大动作。
“东西大家都见过了,有什么想法?”
包卫王:“先送几车到我家去。我好生体会之后再说。”
没好气的白了眼老包,肖牧云敲敲桌子:“过一段,我会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招收合作商进行生产销售。
合作商在招标的时候,需要缴纳一定保证金。并且在规定时间内投入资金和建设生产。
我准备组建一个老兵联盟,吸纳资金,按资金额入股,参与招标。
手中有闲钱的不妨支持下。”
“干嘛搞得这么麻烦。大家要出多少,木头你事后给个数就行。还怕兄弟短了你不成。”
“这次玩法不同,是公开招标。原则上所有人都能加入。所以必须有些章程。大家也别担心收益。头五年,我能担保每年三层利。久了不好说。”
安武公目光闪烁。招标保证金、限时投入建厂,无非是吸纳市面上的流动资金。按着弹药厂的惯例,接下来是事先招收工人,统一培训。这是人员安置。双管齐下,市面也能安稳。
动静不会小,不然不会公开招标,还要组织老兵联盟避嫌。
只是这样一来,不怕被那些家族给吞了去?
大王子心里有些不愉快,虽说肖牧云跟他解释过这次招标的缘由。
可心里还是不愉快。
这些东西明摆着都是能赚钱的东西。尤其是蜂窝煤等耗材。这些都是长久的营生。全力吃下,拿下市场大部分份额不是问题。
这么一弄,大多利益散了去。
若是掌控在手中,能拉拢多少人手。
见场面静了下来,包卫王打破冷场:“这老兵联盟怎么个说法。”
“今天一早我与老堂主商议过。忠武堂以附属企业股份入股,占据总股本85%。其余15%预计筹款3000万圆整。前期认股只向有过从军经历的人员发售。按军衔划分定额,每股1元,自由认购。认购余额不足,投向市场发售股权证。市场认购后,剩余份额由王室企业包圆。王室再投入5000万共计8000万参与招标建厂。”
大王子:“等下,是一万万,凑个整。多出的两千万,是宗人府的份子。”
“就是说忠武堂的企业拿1.5层出来,向军中筹集资金,不够再往外卖,卖不出去,王室收了?”
“木头还是你黑,就十几家破烂厂子,五千万顶天了。你这一张口就成了一亿五千万?谁要啊。”
“这股权有毛用?”“投资之后利润预留一部分作为发展,一小部分作为激励分红,其余按额发放。”
“这玩意靠谱不?”
“诸位讲武堂附属企业建立的目的。就是为大家养老。
若是在我手上出了事,老堂主能生撕了我。
今天是告诉大家有这么一回事,别把手中的钱都浪干净了。”
“我们直接筹钱把股份吃完不就成了。”
安武公面色不改:“别忘了西边苦哈哈的兄弟。这个投入还需再议。”
“大家静静,如果这次招标不尽人意,这笔资金会投入忠武堂附属企业扩建。”
“去,早说嘛。”
“我们能有多少份额。”
“这个不好说。”这事肖牧云一人决定不了,3000万看似多,投到军中,每人也就一点点:“我是按着最安全的方案做。我估摸着认购之后,会有人出手获利。大家不妨多支持。实在不凑手,我出两倍收。”
安武公淡淡说了声:“我出三倍,见票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