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殇那个劳碌命依然在处理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总算等到全禄办完事回来复命。
“事情办的如何?”李殇面不改色的询问。
“回皇上,娘娘已经出宫,奴才另安排了两个人悄悄跟着,谨防不测。”全禄从善如流。
“东西呢?”李殇边批注边问。
全禄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信笺,递给李殇。
李殇拆开越看脸越黑,一言不发的看完,愤怒的将信拍在几案上,眼里的怒火都要冒出来了:“这个秦无量,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勾结布圭,还妄想煽动端王一起造反,他在朝中买卖官职,在外鱼肉百姓,如今还想改朝换代,朕只恨朕掌权太晚,不能早早地手刃了这乱臣贼子。”李殇恨极,叫来黄驻吩咐道:“传朕令,往西北方向捉拿秦宇,不用带回京,直接杀无赦。”
李殇拿起笔连下两道圣旨。其一:“秦无量通敌叛国,秦家血脉三日后斩立决,奴仆充军,家产充公,赏秦无量观刑后凌迟处死。”
其二:“槐花将盛,中秋将至。朕念端王,康王,贤王离京甚久,心中思念备至,特着三位进京,共赏圆月。”
全禄迟疑道:“皇上疑心端王?”
李殇捋好衣袖缓缓道:“朕这个弟弟为人如何,朕心里清楚,只能说秦无量选错了人。不过,朕无子嗣,本想从皇室接一人来过继,可让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离开自己的母亲,从此管别人叫父母,自己亲生父母见了自己还要下跪行礼,这无论对孩子还是母亲来讲,都太残忍了。小琰的性子,贪玩了些,不过朕相信,他认真起来做的不会比朕差。也得看他愿不愿意,朕的这三位弟弟,康王还不到十七,贤王,朕与他情谊还是稍浅,此次,也可将他们窥见一斑。”
全禄听闻这话,不明白皇上为何尚年轻有为,却有这种想法,立刻诚惶诚恐地劝谏:“皇上,您还这么年轻,子嗣总会有的,您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
李殇摇摇头:“全禄,你不懂。除了阿笙,朕不愿意跟别人有子嗣。”
全禄虽知皇上对皇后娘娘情深义重,却不知这情谊竟有这般重,作为一个国家的当权者,没有子嗣就说明后继无人,白白将这江山让与旁人。历朝历代,没有子嗣都被喻为不详,而皇上竟打算独排众议,也要护那一人。全禄思及此竟觉得开口都有万般难,沉默良久只得讷讷的说:“娘娘会体谅您的。”
这些天,无人来扰,我每天除了练练剑,浇浇花,竟觉得日子有些许无聊。我不禁感叹,这一年来,我没闷死在这宫里,也是祖上积德了。
这天我正在秋千上打盹儿,珠玉和琳琅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回来,我倒是第一次见珠玉这么、、、额、、、不稳重的样子,顿时有点好奇,连瞌睡都不打了。
“小姐!小姐!”珠玉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琳琅这丫头果真练家子,一路跑来只有些许薄汗,气息倒是很稳。我作势拍拍珠玉的背,好笑的说:“慢点儿,慢点儿,有老虎在后面追你不成?”
珠玉顺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小姐,秦家,秦家全部入狱了。”
我震惊的从秋千上蹿起来,紧紧抓住珠玉的肩膀不敢置信:“当真?”
珠玉兴奋的点头:“嗯!!听说秦无量通敌,皇上判了秦无量凌迟,秦家一家都获斩刑,家产都充公了,外头传的可热闹了呢。”
“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我随后忐忑又紧张的问:“那你们有没有听说皇上什么时候将父亲和哥哥召回京?”
“这个,这个倒是未曾。”珠玉皱眉道:“不过,奴婢听说此次为皇上办案的是禁军统领黄驻黄大人,黄大人受老爷照顾颇多,当初戚家出事时也是站在咱们这边的,黄大人定会在皇上面前为老爷说好话的,小姐大可放宽心,如今秦家倒了,咱们还愁没有机会吗?”
“对,你说的对。我现在要打起精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破这局面。”我握紧拳头,秦家好不容易倒了,这是我的机会,我决不允许父兄再在西北受苦。
“小姐,奴婢还听说端王,康王,贤王殿下不日就要抵京呢。”琳琅早就安耐不住,插话道。
“当真?小琰要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兴奋的搓手,来回在院子里踱步,小琰回来了,小琰在李殇心里还是很有份量的,只要小琰帮忙求情,说不定能行。往返几次后,我下定决心:“齐安,打开宫门,咱们接客。”
“小姐,您终于想通了?”琳琅无比兴奋,看来这丫头也是憋坏了。
“本来错的就不是我,我当初封宫也是因为生气不想见李殇,但我现在想通了,凭什么呀?我又没错,我凭什么要闷死在这宫里啊?我凭什么要在这坐牢啊?我凭什么要躲他啊?合该他躲我!我要让他见了我就觉得对不住我,见了我就想弥补我!”我双手叉腰,一脚踩在秋千上,差点都被自己霸气迷住了。
承恩殿内,全禄一路小跑,喜笑颜开地朝李殇报告:“皇上,皇后娘娘开宫门啦。”
“哼,早就知道以她那性子,迟早是憋不住的。”李殇自己都没发现,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好听一点是纯真,难听一点是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