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我深思熟虑后发话。
“小姐!万一他撒谎呢?”琳琅急切的想要阻止我,同时她握着拳头走向那太监:“我看不如咱们打他一顿,酷刑之下他必然会讲真话。”
这丫头!看来是时候让她多看看书了,整天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咱们这里又不是大理寺,用什么酷刑?若是他讲假话,本宫定然有办法让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第三册讲的又是何内容。于是我拉着淮影转身往书房去,背对他们道:“放了吧。”
进了书房,我还未曾开口,淮影便猜出了我的想法:“属下这就去跟着他。”
就不能让我自己说,显得我聪明点嘛?
打发了淮影,我继续走到桌边,看着先前写下的‘华’字,又拿起笔续了个‘英’。
我放下笔,瞧着手里的书越发不顺眼,捏的直到它发了皱才打开。
这一册讲的是:小姐心生怨怼,但无奈弱女子一个,平日里只会舞文弄墨,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但别的概是一窍不通。于是小姐绝望之际准备了结自己的生命,却被一高人所救,并告知小姐一个惊天秘密,那皇上并非是看中了小姐的才情,微服私访也并非是偶然行为,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都是刻意而为,为的就是小姐身后,家族的支持!
看完之后,我竟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书真是顾纤沫给我的,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文中的小姐?可她告诉我这些做何?她的经历她的事情我统统不感兴趣!
等等,如果她是文中的小姐!当年顾家,秦家,戚家,以及隋家是正正经经的掌握朝堂命脉的四大家族。戚家主兵,秦家主文,隋家主矿,而顾家主盐。这么说来,李殇正好娶了隋家的隋蓁玉,秦家的秦愫,顾家的顾纤沫,以及……戚家的我!!!
放在今下来看,秦家已倒,戚家下贬,而隋家早已没落,顾家也易了主……最大的赢家,是李殇!不可能,我不能这么极端,这也许是顾纤沫的计谋,我万不能先自乱阵脚。可如果是真的,那他,也太可怕了。不行不行,不能继续想了,我丢下书,取下月神到院子里练了起来。
可练剑也只是躲避的一种方式罢了,根本不能静心。
“招招狠辣,步步到位,真不愧是将门之女。”李琰鼓着掌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取下一旁挂着的另一柄剑扔给他:“你来的正好,来陪我喂喂招。”
李琰接过剑,笑嘻嘻的说:“行啊,好久没陪你练剑了,手正生着呢!”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多。”也不管他准备好了没,我便出了招。
没多久,我和李琰皆是大汗淋漓,不过出了一场汗,人也舒服多了。我拿过珠玉送过来放在一旁的帕子,丢一张给李琰,问到:“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李琰擦了擦额上的汗,回:“我倒是忘了正事儿,你可知,边境快打仗了?”
我擦汗的手一顿,紧张道:“西北?”
李琰点头:“那秦宇还真有些手段,竟让他躲过了皇兄派去的追兵和重重要塞的检查,他到了步圭,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步圭已放出话来,要与我大邺抗争到底。”
父亲和哥哥就在西北镇守,若是打仗,必定是他们最先上阵杀敌。我皱眉道:“可步圭之前不是一直臣服于我朝么?怎会突然反抗?”
李琰摇摇头:“步圭处于沙漠中,于戈壁滩上建国,本就是边陲小国,资源有限,但步圭人生的高大威猛,力大无穷,便自视不凡,人一旦有了欲望,就很难满足。”
“可是,父亲和哥哥……”我急道。
李琰双手握住我的肩旁,眼里的真诚都快溢出来了:“如今只是放出话来,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过阿笙你放心,若是真到那一步,我便请缨出征,替你守在你父亲和哥哥身边,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他们有事。”
我忍住眼泪,拼命摇头:“不,不必,你不必为我做这些,就连说都不要说,我没有任何可以回报你的东西!”
若是我抬头,必然会看到李琰眼里的亮光逐渐熄灭:“我没有要求你回报,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可是没有人会让自己的朋友去送命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分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端王,然后娶妻生子,过好这一生,没必要为了我去冒险。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会自己去守护。”我说着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他的情谊太重了,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范围了。我抽泣着继续说:“小琰,你我年少相识,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家人没有区别,你答应我,别去做危险的事情。”
李琰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阿笙,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承恩殿内,李殇听着下方跪着的太监回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一直不停抚摸着左手扳指的右手暴露了他此时焦躁的心情。
“你是说华英殿给皇后送的书?里面写的什么你可知?”李殇不怒而威。
下头跪着的那太监埋着头回道:“奴才不知,娘娘并未提及,但娘娘看后似乎心情极为不爽。”
李殇神色凝重:“端王现下在幽然殿?”
那太监动作未变,跪的虔诚:“正是。”
李殇转了转那扳指,手指在椅子上毫无节奏的轻敲,半晌才发话:“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那太监这才直起身子来,正是齐安。
齐安告退后,李殇站起身来,瞥了眼窗外,天黑压压的一片,看来一场暴风雨将至。顾纤沫,既然你自己选了这条路,就别怪朕将整个顾家拉下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竟然妄想动阿笙。
小琰,当初是你先放的手,如今已成定局,你是朕最珍惜的弟弟,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