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退烧的少年,起了一个大早,帮着父亲打扫了院子,吃过早饭,就想着都两天没见清思丫头了,去找她玩耍会。
昨天的考核没有通过,说不失落那是假的,正好可以找清思去倾诉倾诉,同龄人之间的安慰,有时候会比长辈的话语更加有效。
不巧的是,清思家中只有清思爹爹文叔在,说清思跟着娘亲走亲戚去了。
心中的小算盘再一次落空,青山更加失落了,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村口的小桥上,一屁股坐到桥边,低头看着已经开始显绿的河水平静的流淌,倒映着自己的脸庞,心中突然得意了一下对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说道:嘿,小伙子挺帅啊,敢问家住哪里呀?
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我家住鹰嘴峰啊,没大没小的,老头子我帅是帅了一些,但不是小伙子啊。突然的声音响起,吓得乔青山差一点又跌入河里。转过头望去,一个老头侧对着自己,此时正撅着屁股,在小河里摸着东西。
乔青山再仔细一看,越看越熟悉,这不是昨天自己扶着过河的老人家嘛,也顾不上老人家刚才的回话,赶紧说道:老人家,是你啊,河水冰凉,您赶快上来,昨天我掉河里到早上烧才彻底退的呢。
正在摸鱼的老头转过头,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别吓跑我的鱼儿,我可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等着捉几条鱼儿充充饥呢。
青山不顾老人拒绝,跑过去就把老头往岸上拉,顺道说:您可别摸鱼了,先上来,待会我去我家取我娘蒸的大肉粉条包子,可好吃了,再说,俺娘告诉我,初春的鱼儿可不能乱抓。
将老人家拉上来后,青山让老人稍等,快速跑回家取包子去了。身后的老人看着少年的背影,微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的青山摸了摸早饭时娘亲蒸热的包子还是温热的,赶紧往怀里塞了好几个就往外跑,然后又跑回来,装了一小罐热水。刚出门,只觉一干瘦的手掌拍在肩头,回头一看是那桥头老人,欢笑的说:老人家,你来我家了啊,进来坐,给,吃包子,还是热的,这是水,也是热的,这包子,我娘可只允许我一顿最多吃两个的。说着,顺便将怀中的包子和热水塞到老人的手上。还给老人搬了一把椅子坐着。
在后院忙乎的青山爹娘,看着屋内风风火火跑来串去的儿子感到好奇就向屋这边走来,只见屋内正中央此时坐着一位老者,正在津津有味的往嘴里面塞包子,并含糊不清的向青山问道:小子,昨天你好像因为老头子我的缘故导致考核没有合格啊?青山坐在小凳子上面对着老人说:爷爷,你也知道昨天的考核啊?昨天是没有通过,还有那位商大侠看着就是一副高人风范。
老者抢着说:那你不怪我?不嫌自己是烂好人?青山嘴一撅,挠了挠头说:还是有些怪你的,但是我从小爹娘就教导我说,人嘛,不管自己本事大小,至少要先做一个好人,那些坏人,本事越大,对别人造成的危害也会更大。昨天虽然没有合格,但是我做到了当一个好人啊,并且看老人家你当时也挺着急的。
青山爹娘听了他俩之间的谈话,知道了屋中坐着的老人就是自己儿子昨天帮助的,于是放下心中戒备,青山爹道:老叔原来就是山儿提起的老人家啊,老人家看着面生的很,不知老人家家住何处?我这边给您准备一些干粮,您带着路上吃。顺道向青山娘说去煮一碗热茶来。
老者一听青山爹的话语,想到这不是赶人嘛,忙说道:壮士别误会啊,且听老头子细细说来,我来你家,是昨天这小子帮助我过河落水后还让我走路小心,初步通过了我的考验,再加上刚才在桥头这小子让我别抓春天的鱼儿,还有,明明是因为我导致他昨天未通过考核然而并不怪我,还给我吃的,种种作为均表现了孩子的品行端良,所以我决定收你家这小子为徒,哈哈,你夫妻俩可教导出了一个好苗子啊。
青山爹听了老者的话语,一把将青山拉过来掩在身后,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那干瘦的老头,心里想这不是拐骗小孩的吧。此时青山娘也刚刚冲好了茶,和青山爹一起将青山护在身后。老者被青山爹的眼神看的好不自在,干咳一声说:嗯,你们知道星月峰吧?
青山爹更加怀疑的道:老人家该不会要说自己是星月峰的吧?昨天考核时,我们可没有见过你。
老者干脆的说:我不是星月峰的,我是星月峰隔山的鹰嘴峰的,要论武艺的话,月峰上耍刀的老头可不是我的对手。对,也就是你们村清思那小丫头的外公,没事我俩就打两架,次次都是他认输的。
青山爹娘静静地看着老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比月峰上的厉害呢,他长这么大就连鹰嘴峰上有习武之人都听没听说过。
老者正在津津乐道呢,突然感觉气氛不对,转头看着青山爹娘一脸看神棍的样子,还有躲在背后正咯咯笑着的青山,顿时吹胡子瞪眼的,怒道:来来,老头子给你们露两手。顺手抓住屁股下的椅子,一阵风吹过,只见手上的椅子就化成了木屑飘洒一片。
之后的情形呢,老者傲然的双手背后而立,青山爹娘张大嘴巴目瞪口呆,青山揉了揉眼睛,伸出一只手,指着老者说:爷爷,你好像弄坏了我家的椅子,要赔我家椅子的。青山爹急忙捂住青山的嘴,对刚露出尴尬表情的老者说:不用赔不用赔,小孩子不懂事,说笑呢。
老者耍够了帅,对着青山说道:小子,看好了,老头子现在就给你做一把椅子去,说完一阵烟飘向后院,青山一家三口赶紧向后院跟去,老者已经手抓着一大根枝青山家后院的香椿树的树干在用手削成木条用来编制椅子了。
青山看到那么大一枝香椿树的树干,再看看香椿树,又一阵心疼,自己家的香椿树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生长出香椿的,这香椿可是供村里人一起吃的。于是又说:老人家,你又破坏我家香椿树……。话又没说完,青山爹赶紧捂住青山的嘴,对正看过来的老者说道:呵呵,小孩子又乱说笑了,再说,哪能真让您赔偿椅子呢?我来就好了,不敢辛苦您。
青山爹说着话,一边从老者手上拿过已经削成条状的木枝,给青山娘使了个眼色,青山娘会意,立马去搬了另外一把椅子让老者就坐。
老者很满意青山爹娘的态度,坐在椅子上,喝着青山娘又递过来的茶水。
突然脸一板,对着青山说道:之前看你品行端良,没想到又这么的小家子气,老头子我只是为了给你们展现武艺,不小心搞了一些破坏,看看你那吝啬的样子。青山还想说什么,但又一想老者的身手,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老者不开心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于是咽了咽唾沫,藏到父亲身后。
老者突然又再一声大笑说:小子莫怕,我是想收你为徒,不会伤害你的,老头子我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莫慌莫慌。
青山爹正正胆子,学着武林中人双手在胸前一抱说:敢问老人家是真想收小儿为徒吗?老人家可有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份?毕竟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斗胆问上一问。
老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晃着一个脚丫子想了想说:有了,你去将你们村长叫来,我刚来的时候,同星月峰的商小子雪丫头他们见过你们村长,你们村长见到我,自可以证实我所言的真假。
青山赶紧跑去请老村长,过了一会,老村长拄着拐杖和青山来到了后院,一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老村长立马上前说:融大侠啊,初一匆匆一别,我还以为您早都云游四海去了,这会儿是?怎么会在青山家中啊?
老者也立马起身,指着青山对村长说道:乔老哥啊,我这不是瞅着这小子顺眼,想收个徒弟嘛。他们不相信我,于是找你来证明一下我的身份,要不然,好不容易瞅到一个顺眼的苗子还收不进门了。
当看到村长见到老者所表现的态度,青山一家就知道老者之前所言非虚了,青山爹赶紧再搬来一把椅子让村长和老者就坐,并搓着手笑呵呵道:老人家喝酒吗?家中还有一些自酿的粮食酒,我叫山儿去取来。
老者一听还有酒,立马兴奋起来,催促道:赶紧去取赶紧去取。等青山取了最好的一坛酒并取了几个小碗来,老者快速打开,闻了一下说:嗯,不错,纯粮食酒,至少有十个年头了。一边说着,一边给老村长还有青山爹倒了一碗,自己抱着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口气干掉半坛子,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青山爹问道:老人家可还喝的习惯?老者拍拍肚子,说:习惯习惯,并搂过青山爹肩膀说: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况且你儿子如拜我为师,咱俩可是一个辈分,你就叫我老哥就行了,对了,老弟,这酒,家中可还有存储?青山爹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同年代的酒还有几坛,给老人家管够的。
喝过了酒,老者便对着青山爹娘和老村长说道:那么现在问问孩子可愿意拜我为师?青山爹想到老者的身手,再想到儿子从昨晚到早上一直都强颜欢笑,自然是愿意的,老村长也赞同,毕竟那天的商大侠和雪大侠在老者跟前也自称晚辈,青山娘毕竟舍不得让儿子再吃苦多少是有些不愿意,但作为一个妇道人家,此时也不能说什么。然后众人便都看向青山,青山犹豫的问道:老人家,您是大侠吗?会像小说中写的一样行侠仗义吗?
老者点点头说:相对来说,我称得上是大侠,行侠仗义嘛,我可是人送外号大善人的。
青山也得到了爹爹的指意,立马朝着老者躬身一拜同时朗声说道:青山愿意拜老人家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