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梦皇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大笑:“不要紧,能得绝一你亲自前来,朕已十分高兴,来来来,请入座。”
绝一是东祈国的第一强者,他这般客气,着实给足了北梦皇面子。
沈傲云几人入座,看向他们的视线不在少数。
有人道:“东祈太子和容家小姐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看起来喜事将近呐!”
沈傲云听见,他兴致昂扬,“婉清,你听见没有,他们都在夸我们呢。”
他觉得,他跟容婉清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容婉清勉强笑笑,岔开话题:“殿下,我听说容七也来了。”
沈傲云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开,他瞬间怒气满面:“好啊!孤正想找个机会报仇!绝一先生,一会你可得帮孤出气!若不是容七害孤,孤怎么会被退学成了别人的笑柄!”
提起此事,他就气得咬牙切齿。
绝一神色淡淡:“殿下所言,老朽自然义不容辞。”
“大公主到——”内侍尖利响亮的禀报声打断了乾坤宫中的太平歌舞。
侍女鱼贯而进,恭敬地垂首立在门侧,玉琼蓝款款走进,裙裾微动,每一步都恍若走过无数次,端庄大气。
可玉琼蓝身边比肩而立的两名少女,却丝毫不逊色。
华流光神采飞扬,手握红伞,恍若艳丽刺人的玫瑰。
然更多人注意到的,是面具掩面,气势如虹的少女凤卿。
众人都不知道凤卿是谁,可谁都能感觉到,她如一把危险的利剑,令人难以忽视、不敢触碰,同样令人心生好奇。
众人心里都升起这股疑惑:能并肩和大公主华小姐站在一起的少女,究竟是谁?
凤卿的贺礼早已让玉琼蓝先送了,她被华流光拉着手,在靠前的席位坐下。
刚坐下,对面席位的沈傲云就站起来,手指向凤卿,怒气冲冲的道:“来人!将她给孤赶出去!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种贱民能来的?”
沈傲云的发号施令,令所有人视线都转到凤卿身上。
然凤卿安然若素,丝毫不受影响,她偏头跟华流光淡淡道:“去到哪儿,都能遇上狗乱吠,今日遇到的狗,还喜欢狗眼看人低。”
她再明显不过的指桑骂槐,所有人都听懂了。
沈傲云的脸顿时青紫,华流光扑哧一笑,笑得前仰后合,拍手称赞:“你这话说得好,指不定哪天,风水轮流转了呢!”
容七这么厉害,在华流光看来,迟早会成为一方人物。
就算成不了,有她哥在,一切都是小事小事,一个沈傲云算得了什么。
“这人是谁啊?居然敢这么大胆骂东祈太子是狗?”其他人议论纷纷,无数各异的视线都投到了凤卿身上。
“换作是陛下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骂吧?”
容婉清的手放在桌下,紧紧攥成一团,她微微侧头,看向正在饮茶的绝一:“绝一先生,容七辱骂太子殿下,该您出手了,否则,别人有一学一,东祈皇室颜面何存呢?”
容婉清恨极凤卿,但她现在却不急了,有绝一在,绝一就是东祈皇室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容七敢这么下沈傲云面子,她不担心绝一会不出手。
沈傲云气得不轻,见凤卿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附近没有宫女动弹,他颐指气使:“你们都没听到吗?把她赶出去!她怎么配来这种场合?”
玉琼蓝眉头一皱,不紧不慢地站起,回沈傲云:“沈太子,这里不是东祈,而是北梦,容七是我邀来的贵客,你无权决定我的贵客去留。”
一番话被玉琼蓝平平淡淡地说出,却暗藏汹涌。
上首的北梦帝后见状,也随玉琼蓝去了。
赵启鸣冒星星眼,“姑奶奶,公主殿下太帅了!”
凤卿微微勾唇,捏起一块软糕堵住了赵启鸣的嘴。
“今日若将容七逐出去,孤定和你玉琼蓝势不两立!”沈傲云气极怒言!
众人哗然,这一位是东祈储君,一位是北梦储君,两人一争起来,岂不是相当于两国之争?
他们对凤卿的身份,更加好奇。
凤卿为玉琼蓝的保护而感动,不过,她不能让玉琼蓝因为保护她,而跟整个东祈国对上。
她正想站起来,旁边有一个人快她一步站起,还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让她坐下来。
凤卿疑惑转头,华流光信誓旦旦的道:“容七,你看着就行了,本小姐既然答应哥哥要把你看好,就必然会看好你的!”
凤卿忍俊不禁,“行,那我就看着你怎样保护我。”
“那你可得看好了!”华流光下巴一扬,声音响亮:“东祈太子,你若执意针对容七,那修罗殿绝不会罢休!”
“连修罗殿都出来了,这个容七到底是什么人啊?”有人惊叹。
“我听说灵玄学院澜鹊的弟子,就叫做容七!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片片议论声中,容婉清脸色微变!
明明数月前华流光对容七,还十分厌恶,现在却肯为容七出头了。
这该死的容七!
对上华流光,沈傲云虚了,他转头向绝一求助:“绝一先生……”
绝一放下茶杯:“殿下,你先坐下。”
沈傲云咬了咬牙,只能坐下;只见绝一站起,衣袖重重一摆,冷笑几声,灵尊的威压倾泻而出。
境界越强大的人,就有越厉害的威压,威压无形,却可给其他人施加身体心境的压力,以至于无法动弹,血逆暴毙者更不在少数。
殿中摆放的碗筷佳肴都在发颤,众人心中都生出股沉甸甸的压力,这还是绝一刻意对旁人收敛威压的效果。
威压真正落下的地方,是以凤卿为中央的那一块地方!
赵启鸣容慕等人瞬间被震开数尺,桌椅四分五裂,凤卿整个人仿佛背上了沉重的大山,刹那间双膝重重跌跪在地!
凤卿的头被强压低垂,压根无法抬起!
“容七!”华流光伸手想靠近,被弹得后退数步,玉琼蓝扶住她。
华流光怒斥:“喂!老头!你是真想跟我修罗殿作对吗?”
绝一冷笑,看向凤卿的视线,恍若在看渺小的蝼蚁,轻蔑又带着怜悯。
“修罗殿久不出世,恐怕已没有什么强者,所谓传言,不过是众人夸大,老朽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