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光无奈,浅笑道:“我尽力而为就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行!”凤卿还是拒绝。
东光温柔地对视着她:“凤卿,我不会受伤的,信我一回可好?”
凤卿抬眸,撞进他的满眸温柔,她咬唇:“你说过的,尽力而为,不会受伤!”
“嗯,我亲口与你说的。”
“那好吧,我信你这一次。”凤卿半醉半醒,在储物戒扒拉半天,才找出一份星阳果和水媚草,递给东光。
“东光,你可不要骗我阿,要是不行,那就是不行,你定要尽力而为嗝~”凤卿打着酒嗝。
“好。”
凤卿难得醉倒,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的,只隐约记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翌日。
凤卿从朦胧中醒来,她坐起,柔软的蚕丝锦被随意地被掀到一旁,她按住宿醉后微疼的头。
也不懂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她居然喝得酩酊大醉。
好像……她给忘了什么事情?
容慕正好端了醒酒汤过来,冰蓝长发披散在身后,“姐姐,你醒啦?我刚熬好醒酒汤,我来喂你!”
凤卿正欲点头,忽然想起了昨日醉倒下前和东光的对话,她猛地惊醒,睡意全无:“东光呢?”
“东光哥哥一大早就去炼丹房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炼药。”容慕答道。
不好!
凤卿真想拍死昨晚的自己,六品丹药哪里是这么好练成的?一个不慎,就要受重创啊!
她怎么就点头答应了?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急匆匆地跑出房门。
容慕茫然不解,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拿起地上的绣鞋,追上凤卿。
出了房门,却看见凤卿站在庭廊下,看着天空。
容慕也抬头看去,却瞧见一团黑乎乎的,像云又不像云,正一点点地将当空烈日遮蔽,一丝光也不露。
“姐姐,你先穿鞋。”容慕只看了一眼就转头去看凤卿。
凤卿缓缓将鬼煞罗面戴上,掩去容颜,却掩不去满身风采。
她一言不发地穿鞋,容慕一肚子的疑问,“姐姐,你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啊?”
天色已经昏暗,原本炎炎烈日,此刻只剩下了一小角光芒,再过一会儿,连这点光也没了。
“东光在练重塑丹。”凤卿道,往城主府中的炼丹房快步走去。
“东光哥哥在练重塑丹?!我的手现在并不碍事的,只要动用天雪血脉,我的手就可以用了,东光哥哥怎么这么着急?”容慕追在凤卿后面,止不住地担忧。
凤卿知道,是因为她。
她脚步加快,很快便到了大门紧闭的炼丹房前,与此同时,最后一丝阳光被遮蔽,世间彻底失去了光亮,陷入黑暗。
轰隆——
雷电在头顶乍响,白光一闪而逝。
不知何时起的狂风,吹得人心慌慌。
凤卿不知道里面的东光在做什么,她不能推门进去,担心会惊扰东光,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一颗心犹如置于烈火烹油中,反复折磨,她忍不住来回踱步,头一次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啪嗒!
炼丹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黑暗散去,阳光重新降临人间。
东光捏着一枚丹香四溢的丹药,从门中走出,脸色苍白,连唇都没有一丝血色,眉似染上白霜,比这更白的,是东光的发丝。
容慕捂嘴惊呼:“东、东光哥哥……”
东光满头发丝如雪,纯洁剔透的白发,恍如将羽化登仙,和这凡间烟火格格不入。
他苍白无力地展颜一笑,带着丝丝抱歉:“容慕,我只炼成了半成品,也不知有用无用。”
容慕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一把抱住东光,音已哽咽:“东光哥哥,你这头发都白了!”
东光明显一愣,他侧头看见雪白的发丝,又转头去看凤卿。
凤卿的眼里,燃着丛丛怒火。
“凤卿,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头发就变成这样了。”
东光的话,凤卿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五品炼药师,要练六品丹药,何其艰难?
这天生的异象,凤卿隐约感觉,是东光引起的。
必定是东光用了什么损伤自己的法子,才练出了这枚丹药!
他昨晚,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不会受伤!
这个骗子!
凤卿不说话,东光脸上的笑容渐渐撑不住了。
“凤卿,我……”
“你闭嘴!”凤卿生气极了,她气东光为练重塑丹而伤害到自己。
就这脸色,还有这一头白发,让凤卿的怒火愈烧愈旺!
东光动了动唇,到底一个字也不敢说,眸光隐隐地发虚。
静了半晌,凤卿恶狠狠地道:“东光,你之前所说的什么错认凤女,我不需要你因此有负罪感,我也不需要你为我,为容慕,为你觉得你需要所谓的补偿我而去伤害你自己!”
“我咳咳……”东光刚开口,就忍不住咳,喉间的腥气怎么也按不下去,如红梅般的血点点洒落在雪白的衣袍上。
“东光哥哥!我……我去给你倒水!”容慕吓坏了,一时之间只想得起来倒水,忙不迭去找水。
凤卿看他虚弱不堪,心里憋着的气愣是发不出来,又气又心疼,把手臂伸过去:“扶着!”
东光依言,将部分的力道放在凤卿身上,他好不容易止了咳,问:“凤卿,我下次不会了,你莫生气。”
“你还想有下一次?”凤卿恶声恶气。
“不,没有了。”
“……”
东光的伤,还须慢慢休养,这满头雪发,却是恢复不了了。
那枚半成品的重塑丹被容慕服用,手伤好了一半,可以做一些轻松的动作,只不过吸收灵力时,还是有些吃疼。
冥不世得知消息,特地来看东光,他一脸幸灾乐祸:“你这家伙本来就像个不食烟火的神仙,现在倒好,更像了!你一走出去,别的姑娘都不敢跟你搭话的。”
东光蹙眉:“什么姑娘搭话,我不需要。”
“嘁!说是这样说,谁知道你心里想不想?”冥不世不屑轻哼。
东光懒得理会他,任冥不世在一旁聒噪说个不停,东光闭眸调息。
说了半天,东光也没个反应,冥不世自己反倒觉得没了意思,他正想起身离开,却见东光气息不稳,面容苍白地咳嗽。
他一脸嫌弃,走近东光在他背上不轻不重的拍打:“我说,你该不会伤到根本了吧?跟你讲,病秧子可不讨姑娘喜欢,不过说来,你若没损伤在占星观象上,反而伤在炼药上,这可真是太憋屈了。”
东光缓了过来:“多谢。”
“你若在后面加大爷两个字,多谢大爷这么说,那我就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