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想过用极其富含灵力的药材来给秋书用下,她熬成药汁,看着秋书喝下去,碗里一滴不剩。
可那些入喉的灵力,顺着他破碎的筋脉流出去,没有一滴能流下。
“这样不行,秋书,你躺到那个浴桶里。”凤卿道,和薛金玲一起,将秋书搬进了浴桶。
比起灵力,没有比灵泉水更饱含灵力的东西了。
凤卿闭上眼睛,清澈的灵泉水从如葱指尖流出,不多时就装满了浴桶。
秋书浸泡在灵泉水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哪怕是能洗筋伐髓的灵泉水,也救不了他半分。
秋书切身体会,他笑着说道:“老大,真的不行,你就不要勉强了,当个废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有老大罩着,流沙镇是金玲和那些逝去之人祖祖辈辈长大传承的地方,你帮金玲把流沙镇夺回来,我就放心了。”
凤卿沉默半晌,道:“欺负你的人,我一定叫他们血偿,你先休息,我再想想办法。”
秋书点点头,他的笑容很灿烂,只是这种灿烂,在他脸上莫名地叫人觉得辛酸。
凤卿从秋书的房间里出来后,遇见了薛金玲。
薛金玲望着她,那双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夜夫人,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凤卿心下微软,跟着她来到无人的角落,“金玲,你有什么话要说?”
夜色阑珊,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薛金玲下定了决心,道:“夜夫人,我想问你,如果把我体内可能形成丹田的那一块肉剖出来,换给秋书,他能不能再衍生出一个丹田?”
每一个人都有丹田,只是未曾修炼的人,还未形成而已,而薛金玲就从未修炼过。
刚出生时她的天赋极差,家里父母天赋也平平,她志不在修炼,反而喜欢捣鼓药材,哪曾想最后薛家只剩她一人存活在世。
而她,手无缚鸡之力,连报仇也要借助旁人的力量。
薛金玲喜欢秋书,感激秋书,她不肯见到秋书士气颓丧、一蹶不振,哪怕他现在是笑着面对一切的,可薛金玲知道,他的心已经荒芜成灾。
凤卿震惊,没有人狠得下心剖出自己的肉,还是最脆弱的那一块肉,交给旁人。
薛金玲的话,在她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但是凤卿几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不可以,我做不到,秋书也做不到。”
用别人的痛来挽救秋书,哪怕这个法子真的有效,凤卿也下不去手,秋书也接受不了。
薛金玲失落垂头,“那……那怎么办啊?”
“别灰心,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办法,只是需要点时间,你去熬点糖水给秋书,他喝了许多药,一定苦极了,正需要吃点甜甜的东西来解解馋。”凤卿道。
薛金玲听话地离开了。
凤卿刚走几步,就遇见了坐在廊下看天外飞鸟的天歌,冷冽的白袍垂地,微拧的眉目泛着清冷的威严,比天上的烈阳,犹过之不及。
凤卿看到他的同时,天歌亦转过头来,看见了她。
他轻笑,“我听说你熬了许多难见的药材,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办法。”
“谁说没有?”凤卿走到他旁边坐下,轻哼一声,反驳着天歌。
天歌诧异,他以为凤卿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听起来,她好像还真的有办法。
被废被挖出的丹田,失了那块名为丹田的肉,再长出来的,可就不是原先的模样了。
“是什么办法?说说看,或许我能给你出主意。”
凤卿道:“你不是说,阿七身上有魔气,他的魔气,藏在血肉之中吗?我刚才就想,那灵气,是不是也能储存在血肉之中?只要我们找到这个办法,就可以不用丹田,也能修炼了。”
天歌听着听着,脸色不由严肃起来,“你说得……好像可行!”
阿七是他见过的特例,可既然有这个特例,只要将他身上的谜团解开,就可以知道,为什么魔气能藏在他的一身血肉里。
同理,灵力亦然。
一切的难题,只要解开阿七身上的秘密,就可解决。
天歌越想,眼睛越亮,他真心实意的给凤卿拍了拍手,口中赞道:“厉害。”
凤卿眉眼微柔,露出浅浅的笑意。
“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开阿七身上的秘密?那小子可不会说话,估计被关久了,他看什么都新鲜,要想从他口中知道魔气的来源,根本没可能。”
估计连什么是魔气,阿七都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阿七,凤卿要怎么解开他的秘密?
凤卿目光微动,“我是不知道,可风剑旭一定知道,是他将阿七关在地牢里的,我去一趟天风城,将他的城主府翻个底朝天,总能找到一些线索。”
“不错。”天歌点点头,“可要是没有线索呢?”
“那就看阿七能不能动用他体内的魔气,看他究竟是人还是魔,先搞清楚这个,然后再教他使用魔气,吸收魔气,找到规律或者诀窍,教给秋书,不过,这一过程,需要很长的时间。”凤卿细细思索着,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好好好!我现在真的觉得,让你当圣女,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天歌眉目飞扬,他打了个响指,远处走来两名女子。
两人皆是五官端正,只是红衣女子更加明艳爽朗,青衣女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都是两个小美人。
“你忙着给人看病,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我新提上来的两位正使,来,你们给圣女介绍一下自己。”天歌道。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弯唇笑着说道:“属下醉梦。”
另一人慢吞吞地走过来,语调也慢吞吞地,“属下沫沫。”
她的发音,有一种很奇怪的韵律,让凤卿的视线忍不住停留在沫沫身上。
沫沫张口,旁边的醉梦先一步笑道:“沫沫说话很慢的,听她说一句话,我都能说十句了,她的本体,是只水懒,不过能修炼得这么厉害的水懒,沫沫也是头一只。”
沫沫面无表情,歪过头瞪了醉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