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轩!”
房里,少女阿灵步履蹒跚地出现,她扶着门扉,眼眶微红。
“之轩,我能引灵气入体了。”阿灵含泪,告诉陶之轩这个好消息。
陶之轩看见阿灵,登时不顾伤势,爬也要爬过来。
凤卿一手扛着夜宸华,走进屋中,路过阿灵时,也一手将她抱起。
“你刚经历洗筋伐髓,身体弱着,进去待好。”
在长生无极的丹药下,就连受伤最重的秋书,躺在原地一会儿,也能站了起来。
凤卿不止喂了夜宸华转还丹,还喂了灵泉水,不一会儿,夜宸华悠悠转醒,皮肉之伤恢复大半,只不过肺腑之伤,还得慢慢休养。
凤卿亦是。
“卿卿,门外的酒坛,是我亲手酿的千里香,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他拼死也要护着那坛酒,是因为他护着的是给卿卿的承诺。
这个笨蛋!
凤卿好气又好笑,出去把那坛酒提进来。
陶之轩也被长生无极抱进来了。
没错,就是抱着的。
陶之轩脸色微红,他大方地朝长生无极道了一声谢。
长生无极摆摆手,“外面还有两个人躺着呢,我先去把他们都抱进来。”
他出去后,陶之轩道:“夜公子,夜夫人,你们二位可以放心,长生无极是浩灵界顶尖高手之一,平日里独来独往,但他却与炼药岛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他相护,炼药岛一定会撤销那张通缉令的。”
凤卿与夜宸华对视一眼,她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没有报仇的实力之前,能忍则忍。
一旦等她与宸华成长起来,今日伤了他们的魏森,还有魏森背后的炼药岛,一个也别想跑。
长生无极把安丹妮和秋书都送进房间后,房门一关,他大大咧咧地坐到夜宸华旁边,“喂,小子,我见你意志不错,正好我没有徒弟,你当我的徒弟,如何?”
他看到夜宸华年纪轻轻,就已是境实十段,与那些用灵丹妙药堆砌起来的所谓天才根本不差,而且在魏森毒打下一声不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苗子,一时之间,见猎心喜。
夜宸华看向他,双手抬起,朝长生无极拱手作礼。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过,我不想成为前辈的徒弟。”
长生无极呆住,“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在浩灵界,也十分有名气的,多少人想找我都找不到,而且我还是个八品炼器师,能教你炼器,哪怕你是个一窍不通的,我也能将你培养成像我一样的炼器大师,怎么样,心不心动?”
除去与炼药岛有仇之外,长生无极基本没有其他仇家,整个浩灵界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拜他为师。
长生无极挑剔,愣是不收徒,今天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却被拒绝了。
长生无极有些委屈。
夜宸华垂眸,“可我也是八品炼器师,前辈,你教不了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瞪大眼睛,除了凤卿。
凤卿早就知道了。
长生无极更是激动,不过他想了想,好像除了修炼灵力外,他也教不了他。
长生无极长长叹了一口气,哪怕心里跟猫爪挠似的,他也忍住了,“收徒弟不行,那咱做个交易,我护着你们一年,保炼药岛拿你们没有办法,一年以后,你们帮我杀了炼药岛主。”
夜宸华眼底暗沉渐深,抿直的唇线,犹如冷锐的刀,杀人不见血。
如果白鹤在这里,他一定会噤若寒蝉。
他第一次露出这副神态时,是六岁那年,偶遇一只剑齿虎。
当时旁边没有别人,只有他与白鹤青山,三个小孩子,对上一头凶猛的成年剑齿虎。
夜宸华第一个冲上去,靠生死肉搏,靠那股不服输的劲,右臂的肉差点被咬光,生生杀死了那头剑齿虎。
当时他也是这么一副平静严肃的表情。
“好。”夜宸华应道。
哪怕长生无极没有提出交易,但他活了下来,就一定要报仇。
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跟凤卿一样,只要伤害到在乎的人,他就是有仇必报的狂徒。
凤卿看长生无极的神情,似乎很恨炼药岛,她浅浅笑问:“长生公子,你与炼药岛,看起来有很大的仇恨。”
长生无极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反正他的这些事,在浩灵界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今日干脆直接说出来,好让这两个年轻人放心。
“我跟炼药岛,有杀妻之仇,你们说这个仇大不大?”
长生无极冷笑一声,目光陷进悠远的回忆里,那段回忆对他来说,是人生之殇。
“当年,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炼器师,刚娶了我心爱的妻子,有一日,炼药岛岛主找到我,说要招揽我为己用,拿出不少值钱的丹药。我一时沾沾自喜,以为是天降馅饼,可这世上又哪里有天降馅饼的好事,我当时又不是现在功成名就的我,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好运眷顾的天选之子。”
“于是我应了他,成为了炼药岛座下的打手兼炼器师,与我的妻子一起搬进炼药岛,后来在一次出去寻药材的时候,我妻子的死讯传来,我当时很不敢置信,因为我妻子的身体本来就很好,根本不会发生暴毙这种可能。”
“于是我赶回去,看见的是我妻子的葬礼,我当时将她下葬的棺材挖了出来,打开棺木,发现却是一具骨架,骨架上血肉斑斑,我问炼药岛主怎么回事,他只说出了意外,炼药岛上忽然来了一头难对付的魔兽,恰好被我妻子撞上了,她就成了那头魔兽的口中餐,还假惺惺地给了我十枚补灵丹做补偿。”
“是什么样的魔兽能把人啃成一副骨架,一根骨头都没少,我当时起了疑心,假装我信了,继续留在炼药岛查找线索,查了一个月,我终于查清楚了,一丝细节都不落下。”
“我的妻子,哪里是死于兽口之下?她是死在炼药岛主之手,因为她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炼药岛主称她为什么玄阴之女,把她绑在石床上,一点点地把她的血肉剔了下来要当做药材。我的妻子是生生痛死的,我有多爱她,我就有多恨炼药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