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澪没有被金线捆住,他额角至脖子,忽然出现一条红线,紧接着整个人四分五裂,连一丝痛意也没机会感受到,就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所有被控制住的人目露惊恐,仿佛下一个金澪会是他们,而其中惊恐最甚,便是金子玉。
金子玉已经傻了,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一直护着她的父亲,死在了她眼前。
金子玉惊惧交加,顾不上装模作样,于半空之中拼命挣扎。
“容凤卿,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杀我?你今日对我们动手,你的所有名声都得毁于一旦!你放了我,我一定不追究你杀了我爹,还会为你说好话。”
为了苟活,放弃杀父之仇算什么。
凤卿眼底掠过丝丝鄙夷,她道:“我不需要你说好话,名声好坏,旁人看我如何,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让我不爽的是,你使这种下三滥的阴毒手段来毁我名声,这让我很不开心,我一不开心,作为让我不开心的元凶,你也别想好过了。”
如果她真的在乎名声,就不会任夜宸华为她坑杀三十万人,就不会当众废帝,做世人眼里的大逆不道之事。
如果名声能当一顿饭吃,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金子玉满目惊骇,面对油盐不进的凤卿,她吓得屁滚尿流,素雅的下裙湿透。
“我错了!我不该编造你与魔尊有染一事,更不该把你写进春宫话本里,我真的知错了,求你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肯为你做!为你做牛做马也使得!”
昔日在南阳,她能因为一个响头恨凤卿入骨,甚至想不惜一切代价雪耻。
可是生死关头,她却怕了,一个劲地哀求自己的敌人。
只可惜,凤卿此刻一点也不想怜香惜玉,她看向那些或错愕或惊怒的靡音弟子,“听清楚了?你们豁出命去维护的人,根本不值得。”
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被金澪和金子玉演出来的谎言蛊惑,现在真相大白,一个个反倒恨上金子玉了。
金子玉仍在求饶,凤卿微笑道:“饶你一命也可以。”
金子玉眼睛一亮,下一刻却是生不如死。
只因凤卿出手,废了金子玉的丹田,将其手脚挑断,朝身后缩得像鹌鹑的小生道:“找间青楼,把她卖了。”
小生连忙应下,咽咽口水,拖着痛苦哀嚎的金子玉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凤卿拂袖转身,跟夜宸华道:“放了其他人吧,我们准备启程,跟其他人告别。”
至于启程去哪里,自是去浩灵界。
夜宸华收回金线,那些人像下饺子一般,堆叠成山。
凤卿单手抱起官云清,三人消失在晨雾霭霭的街道尽头。
碧海城,凤卿与夜宸华回到容院后,就找来容慕与华流光。
凤卿抱着官云清,先开口道:“我们准备半个月后,离开风行大陆,阿慕,流光,你们要跟我们一块去浩灵界吗?”
容慕很认真地思考一下便道:“姐姐,我暂时不想去。”
闻言,几人都很诧异。
凤卿原以为,容慕会和她在一起的。
她既纳闷,又带着不舍,容慕说不想去,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问道:“阿慕,为什么?”
容慕的样子看起来很坚定,他说道:“浩灵界很危险,而以我现在的实力,跟姐姐和姐夫一起去的话,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所以我想,等我实力再强一些,我就去浩灵界找姐姐和姐夫。”
夜宸华笑眸弯弯,这是容慕这个臭小子头一次喊他姐夫,感觉倍棒。
凤卿听得蹙眉,她几乎是接着容慕的话音,立即反应道:“阿慕,你知道的,我从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累赘。”
昔日新生考验,她毅然带着容慕闯出幻之塔。
今日,她更不会觉得容慕是她的累赘,会拖累她。
她、苏苏、阿慕,永远是最亲的一家人。
容慕笑得很干净,似初升的阳光,救赎冰寒万物。
“姐姐,我当然知道了,你最疼我,但我是个男子汉,我不能永远被姐姐庇护,我想有一天,我要拥有强到保护姐姐的能力。”
凤卿也跟着笑,这一点,当初的她,跟现在的容慕,仿佛都重合在了一起。
“好,姐姐答应你,将来一定让阿慕有机会保护姐姐。”
“流光,你呢?”夜宸华随口问道,其实不必问,他也知道这小妮子的答案。
从小到大,华流光没有什么心思是瞒得过他的。
果然,华流光如夜宸华所料那般,傲娇撇头,直视容慕,“容慕留下来,我也留下来,哥哥你放心,流光也要努力变强,才不当那个最末尾的。”
夜宸华轻咳一声,华流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不过也不好打击她。
“肯努力是好事,既如此,卿卿,我们走吧。”
“不是说半个月后才去浩灵界吗?”华流光瞪大眼,问。
凤卿轻笑,解答道:“我打算回一趟鬼枭城,去安排好剩下的事情,再者,有一个人,我是一定要去见的。”
“什么人啊?”
“这你们就不必知道了。”凤卿道。
夜宸华眼眸沉沉,他知道是谁,他亦对那人有丝丝缕缕的歉疚,所以他放任那人爱慕他的卿卿,也并不将他视作情敌。
跟容慕他们说好,凤卿又去灵玄学院,在澜鹊与院长的墓前拜一遭,便带着官云清,和夜宸华一块回鬼枭城。
夜宸华将凤卿送回到鬼枭城后,便独自回修罗殿。
鬼枭城里,蔓延着丝丝冷寂,人不少,但很少有人说话。
凤卿看在眼里,她拍了拍前来迎接她的谭森肩膀,“一个个都苦着脸做什么?”
谭森说道:“城主,自零恩与一众兄弟去世后,佣兵公会也损失了许多人,城中气氛就一直如此了。”
凤卿环视一圈,忽然正色严肃道:“都给我打起精神,看你们一个个脆弱的样子,说你们是鬼枭城中人,我都嫌丢脸!谁没有失去过爱人亲人朋友?我们要做的,就是背负他们的期望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