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呼啸,仿佛在哀鸣悲号。
凤卿在那一瞬间搂紧了乔媚,眼里不知为何,变得朦胧不清。
她很快将乔媚的尸首放下,将无根花扔进神戒里给草木照看,召出斩天剑,望向银铃,恨意深浓。
凤卿不再压制剑灵玉,任由剑灵玉里的煞气游遍全身。
银铃盯着乔媚的尸体,没有惋惜悲痛,唯余气急败坏。
“我好吃好喝地供她,理应报我的恩,结果她却肯为你而死!一个个、全都如此!”
魔气弥漫,化成一条条任银铃掌控的丝线,手指拨弄间,遮天盖地,皆朝着凤卿飞射而出。
浓郁的魔气近在眼前,凤卿抬臂,煞气鱼贯而出,迎向魔气!
相撞瞬间,山崩地裂,空中弥漫的白雾被劈开,烈阳照进无尽遗荒中。
所有人都被这股余波震开三丈,凤卿唇角溢血,一把抓住悬浮的剑灵玉往后撤。
“主人,打你左手边两丈处。”草木的声音响起。
凤卿依言,挥出一股煞气,霎那间辛辣的黄烟弥漫,叫欲追的银铃呛了个正着,那条庞大的魔龙也迷失了方向。
“快撤!”公孙长苏喝道,他一把抓住凤卿的胳膊,带着她往后撤。
那股黄烟不知是谁布在那的,久久不散,待银铃走出来,已经没了凤卿等人的踪迹。
“沿着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给我追!”
另一边,众人迷失在无尽遗荒里,找到了一处残破的飞舟法器暂且躲避。
“容姑娘,你没事吧?”公孙长苏贴心地问。
凤卿抿唇,她用剑灵玉的煞气与银铃硬碰硬,震伤了她的肺腑。
“没事,吃几颗丹药,养上一阵子就好。”
死不了,对她来说就不是大事。
“银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先离开,等宸华发现银铃不见,他一定会来找我。”凤卿深吸了一口气,忍痛道。
“好,你们都没有伤着吧?”公孙长苏问众人。
除了刚刚受到的余波,其他人都没有受到伤害。
他们不敢休息太久,由辞月在空中带路,外加草木的提醒,他们走了许久,终于离开白雾皑皑的无尽遗荒。
为了安全,众人决定转路东祈,前往正抵御魔族大军的最前线。
赶了一天路,发现身后没有追兵,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夜,篝火盛焰,公孙长苏搭起一个烤肉架子,众人终于能饱餐一顿了。
“唔唔……好次!”小黑嘴巴塞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
它的头被干燥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公孙子清抿着唇,见小黑喜欢他带来的糕点,也忍不住腼腆地笑。
“没想到,拿到无根花竟然这么顺利,还真是多亏了容姑娘。”公孙子嫣见弟弟开心,她也觉得开心了。
“要不是有她,只怕我们能更顺利,也不会遇见那个叫银铃的危险魔修了。”纳兰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公孙子嫣笑意收起,冲纳兰音翻了个白眼,“我说,要不是容姑娘,我们哪里能知道无尽遗荒里有魔修,又哪里能直接找到无根花的所在之地?这做人,就得学会感恩,子清,梦离,你们说是不是?”
两人都默默点头。
凤卿无奈笑笑,不参与这场争执,起身回了小屋休息。
直至夜深,凤卿浅眠,发现有人靠近小屋后,她立即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紧接着,门便被人着急拍响,一并传来的是公孙子嫣的声音——
“容姑娘,你在吗?”
凤卿蹙眉,担心是魔修追上来,连忙去打开门。
只见公孙子嫣满脸焦急,见着她就问:“容姑娘,你可有见到过子清?他不见了!”
公孙子清不见了?
凤卿一怔,“没见过,他会不会有事暂时离开了,说不定一会就会回来了,公孙姑娘,你别太着急。”
“不会的,子清他怕黑,一定要我陪着才能睡着,他不敢单独出去的。都怪我,为什么要睡得这么死,不行,我得去附近找找。”公孙子嫣整个头脑都乱了,她转身就慌不择路地去别的地方寻找。
凤卿也睡不着了,她跟在公孙子嫣身后,帮忙一块找公孙子清。
所有人都惊醒了,只有公孙子清一人不见,而其他人都在。
公孙长苏道:“子清不可能单独出去,但也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掳走子清。”
“小叔说得没错,子清他一向乖巧,只听我的话,他不会半夜离开我身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带走他,而且他是自愿的,可是……会是谁带走了子清。”公孙子嫣含泪道,她仿佛一下子褪去盔甲,软化露出其中的无助。
“子嫣,小叔,我找到了一张纸!”公孙梦离脚步匆匆地从远处回来,他提着灯,将手里抓着的纸递给公孙梦离。
凤卿觉得此事诡异,也凑过去看。
那张纸上只写了简短的一行字:
用火凤功法换公孙子清安全,由发现纸条之人独身前往,将功法放在发现纸条之处。
“梦离,你是在哪发现的?”公孙长苏问。
“在那边的树根上,我跟子清入夜前,刚好去那边捡过柴火,大概一个时辰前,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子清往那个方向走,我实在太困了,以为他是去小恭,便没在意,谁知……我要是叫他那么一声,也许他就不会不见了。”
“不可能!子清他不会不通知我,就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公孙子嫣哭道。
“子嫣,你信我,我的眼睛真的看见是子清一人离开的,他离开时,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装着什么我不知道。对了!我好像还听见有另一道说话声,但是没听清楚,那道声音就像是……是小孩子的声音!”
“该不会是鬼吧?公孙小少爷说不定是撞鬼了呢……”纳兰宜秋愈说愈小声。
“鬼?倘若是鬼,可不会讨要功法。”凤卿道,说实话,她觉得公孙子清失踪得太离奇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就是有人抓了公孙子清在捣鬼,但能令公孙子清毫无防备地深夜离开之人,又知晓公孙家的火凤功法,除了我们在场这些人里面,再无其他可能了。”诸葛昭月只披了件外裳,不知何时站在篝火旁,冷静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