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凤缠丝石椅背上,少女舒服倚坐,身子微斜,风姿绰约。
“现在不急,慢慢来。”她安慰明晚道。
夜宸华的手落在石像上,眼底锋芒锐利,淡淡地出声:“加多两尊我的雕像,与它们放在一处。”
他的忽然出声,让明晚没反应过来:“啊?”
夜宸华看向他,“不行吗?”
夜宸华的气场很强,明晚见惯生死,却每每对夜宸华都有一种不可言说的莫名畏惧。
他终于反应过来夜宸华说的是什么,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不过,您要什么模样的?”
“自是与卿卿并肩而立。”夜宸华看向明晚的视线,就差写上你好蠢三个字了。
明晚略微地尴尬一笑,“啊好,我知道了。”
夜宸华才在凤卿身边坐下,凤卿觉得好笑不已。
连一尊石像都要两人相伴相依,这占有欲也太强了。
不过,她喜欢!
公会的大门忽然被推开,秋书大步走进来,他手里抓着鸡腿,还剩一半。
“老大,你能不能让守城门的东西陪我打一架?我怎么喊它都没反应,郁闷死我了。”
守鬼枭城门的是其中一道鬼煞,除了她的命令,谁的话也不会听。
凤卿嘴角抽搐,手指微微一动:“去吧。”
“好嘞!”秋书转身走出大门,身影消失,却听得他一声怒吼远远传来——
“谁啊你们?赔老子鸡腿!”
“出去看看。”凤卿听见声音,起身道。
佣兵公会门外,秋书心痛地望着地上染灰的鸡腿,气得他臂膀上的肌肉寸寸暴起。
这鸡腿还剩下一半呢,这简直就是浪费食物!
“我还没让你赔我裙子呢?你知道我这裙子有多贵麽?现在沾了油,我还怎么穿?”一道愤怒的女声响起。
二十几名男女中,纪玲儿半叉腰站在最前面,指着自己的一片裙角,满脸嫌恶。
“你自己眼睛看路撞过来,把老子鸡腿给撞没了,老子告诉你,今天你不赔老子鸡腿,你别想走!”秋书怒道,他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
“是你们?”佣兵公会大门口,少女好整以暇的看着纪玲儿一群人。
凤卿记性很好,她记得纪玲儿这张嚣张跋扈的脸,也记得风云狩猎团的人。
不过……怎么不见他们的团长百里风云?
“原来是你?!”纪玲儿看见凤卿,眼底窜出仇视的火花。
上一次抢走了她的金耳鼠,还伤了她的手,现在又冒出来。
“玲儿!”满眼精光的男子忽然出口呵斥,他大步站出来,朝六重阶上的凤卿拱手作礼。
“在下赵忠义,见过容城主。”
凤卿不喜欢这个赵忠义的眼神,她眼光毒辣,这个赵忠义眼珠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老大,你来得正好,我的鸡腿被那个女人给撞没了,那还有好大一块肉,现在倒好,白白浪费都不能吃了。”秋书为了半个鸡腿,大声向凤卿告状,满脸的大胡子下仿佛藏着委屈。
下一刻,赵忠义便朝秋书的方向深深一拜:“这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昨夜我们连夜朝鬼枭城赶路,没有睡好,玲儿才不小心撞上你的。”
说完,赵忠义偏头看向纪玲儿:“玲儿,还不赶紧向这位兄弟道个歉。”
纪玲儿惊怒不已:“忠义哥,你让我向他道歉?一个鸡腿而已,算得了什么?他弄脏了我的裙子,应该他向我道歉才对!”
“我再说一遍,道歉!”赵忠义道。
凤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微微侧身,跟缓缓踱步走出的夜宸华说悄悄话:“宸华,我觉得他们怪怪的,而且,百里风云去哪了?这是他的风云狩猎团,团长却不见踪影。”
夜宸华颔首,低声答她:“百里风云已死。”
“什么?”凤卿一惊。
“你看他左手的大拇指。”
赵忠义的大拇指上,佩戴着一枚银色指环,看似很稀松平常。
凤卿没看出来什么异常,只觉得那指环她好似见过。
那边,纪玲儿不情不愿地朝秋书道了歉,道完歉,她整张脸都青了。
“这位兄弟,待一会儿有空,我自掏腰包,请你吃一顿好饭,此事就此揭过,如何?”赵忠义道。
看到他这么客气,秋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了不了,就这样算了吧,不过你这个小姑娘,以后走路看前面,别东撞西撞的。”
纪玲儿恨恨撇过头去不答话,旁边的赵忠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了。
他看向凤卿,笑道:“容城主,此次我们是听说佣兵公会成立一事,特地赶来鬼枭城,想加入佣兵公会,大家的劲拧成一股绳,如此也好行动好办事。”
赵忠义身后那些风云狩猎团的人,个个附和。
某处,鬼鬼祟祟的几个人缩在角落,见状也急忙走出来——
“容城主,我们也是奔着佣兵公会来的,但明晚他不收我们,还说我们心术不正,既是佣兵公会,难道不是广收天下佣兵吗?”走出来的一人喊道。
站在大门内侧的明晚几人也走出来,许梦娇双手叉腰,开叉的裙摆下,美腿踩上路边的石墩,她冷笑着道:“你们那一双双眼睛看到老娘,就差黏在老娘胸上了,一帮好色之徒,佣兵公会可不收你们这种人!”
那几人克制自己的眼睛从许梦娇身上移开,嘴上狡辩:“你自己穿的衣裳少,不就是为了让人看吗?我们看你,你恐怕心里高兴得不得看吧?看两眼,怎么就是好色之徒了?”
“就是啊,容城主,这佣兵公会的会长可是你!此事还得你来做主!”
“做主?好啊!”少女十分干脆地应答。
那几人面上一喜,下一刻,数根绿色藤鞭当头挥下,瞬间将几人抽倒在地,他们抱头哀嚎,被小藤抽得死去活来。
凤卿冷笑一声,“我的人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们是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们指摘?”
许梦娇一愣,她失声凝噎,怔怔的望着凤卿。
半晌,她才缓缓一笑,并且越笑越大声,笑声里的喜悦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