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啊,这容七大发神威,她使出一招排山倒海,将半个擂台都轰塌了!上官少家主被打得哭爹喊娘,那叫一个惨呐!”
客栈角落,有一人正口沫齐飞,满脸兴奋的与同伴们描述着画面,“只可惜,容七是女子,却身高八尺,生得魁梧壮硕不说,还因为长得太过丑陋,用一方白面具将脸给遮住,一点也见不得人!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啊……”
“胡说,娘亲明明……”小黑的话还没说,就被鸡腿给堵住口了。
凤卿淡然悠闲地执筷夹菜,好似另一边正热议的主人公与她无关。
楼梯上,乔媚的声音传来:“这些人说得不错,容七在北梦国为公主效尽汗马之劳,守住择夫宴的擂台,打败这么多人,一时多风光啊!可是却总以面具示人,不是丑是什么?”
声先至,人后到。
乔媚将灵石甩进小二怀里:“准备一份饭菜,送进右边第二间房中。”
小二连连赔笑点头,立刻下去准备。
乔媚的视线,却始终在凤卿身上,她秀眉一皱,猛地走到凤卿那一桌前,拍桌质问道:“容七,你为何不理我?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一道凉意渗人的视线,落在乔媚拍桌的手上,乔媚忍住心底攀延而上的惧怕,佯装镇定,将手收回,在身侧握成拳头。
她又开始嘲讽:“大师姐素来低调,为人谦和,不声不响地给我们炼药门带来无数赞誉,你倒好,专门在外面跟人打架结仇,大师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
金灵力化为羽箭直指乔媚,离她的脖颈仅隔一寸,乔媚毛骨悚然、浑身僵直,嘴里卡着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理旁人,吃饭。”凤卿拍了拍夜宸华的手背。
乔媚的胡说八道,凤卿素来不想理会她半分,跟她废话,太浪费她的时间了。
将其无视,才是对付乔媚这种说话无所顾忌的人的好办法。
“小姐!”楼梯上,容苏提着裙摆惊慌失措地跑下来,袖上沾有暗红血迹。
凤卿起身扶住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容苏急得快哭了:“东光他吐了好多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东光吐血?在小世界里,他的状态不是挺好吗?
“我去看看!小黑交给你。”凤卿将怀里揣的小黑塞到夜宸华手里,立刻拉着容苏的手往楼上走。
“爹爹,夹菜喂我,我要吃那个!”小黑兴奋地道。
又不是真的小乌鸟,凤凰真身比这间客栈还大,还需要喂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夜宸华无情地道。
小黑委屈极了,它觉得自己又应了那句话。
爹不疼,娘不爱啊!
东光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身下被褥绽出朵朵血花,唇角带血,脸色青紫,状态十分不好。
凤卿想喂他丹药,却发现喂不进,干脆换了灵泉水,直接灌进东光的嘴里,才坐下来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小姐,东光会不会有事?他以前也咳,可是吐血却还是第一次,怎么会这样?”容苏慌张地问,不过没有了方才的六神无主。
“我得先看,才能知道结果。”凤卿的灵力顺着东光的手腕筋脉进入他的身体,那双潋滟凤眸猛然睁大!
怎么会这样?
东光手上的筋脉,仿佛漏气的气球,她的灵力一灌进去,就直接消散了,压根探不进他的体内。
她灌灵力如此,东光亦然。
他这只手怕是根本就不能从自己的体内调用灵力出来了。
凤卿满心凛然,她换了东光的另一只手,发现这边的筋脉是正常的。
筋脉对修炼灵力的人而言,无比重要。一旦出了问题,将不能运用灵力;用不了灵力,就不算得上是一个修炼者。
她输送灵力检查,红唇抿得越来越紧。
容苏被她严肃的态度感染,潸然泪下,揪着一颗心紧张地看着凤卿。
待凤卿收了手,容苏含泪问:“小姐,你别吓我,他怎么样了?”
东光后颈的白发被凤卿撇开,露出一小团淡淡的青紫,还有好几个即将愈合的针孔痕迹。
果然如此!
“他在小世界里,用银针激发出自己最大的潜能,所以,他当时看起来,状态极佳,精神极好。可此法却会损伤他的肺腑,所以他才吐血。”
这个道理,跟人的回光返照类似,只不过,东光不会死,而是会重伤。
“都怪我,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一直咳,说是老毛病,然后我就信了。”容苏自责懊悔。
“没事,待会他就会醒的。”凤卿道。
她没有跟容苏说,真正的问题不是在于东光的内伤,而在于他的筋脉。
容苏抹泪点头。
东光很快就醒了,他看见凤卿与容苏,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苏苏,我没事,你先出去。”他口齿清晰地道。
容苏听话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待房门关上,凤卿才把憋着的话问出来:“你的右手筋脉怎么回事?你上次说,你的灵力减弱,指的就是这个?”
这哪里是灵力减弱?这分明是用不了灵力!
东光颔首,“是,我本想撑到回碧海城再说,没想到,我高估了我的身体。”
看他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凤卿翻了个白眼:“我去问我师傅,看看他可知道。”
“好,劳烦澜鹊长老他了。”
“行了,我走了,刚刚你把苏苏给吓到了,哭得可惨了。”凤卿好心提醒。
她第一次见到东光时,只觉得此人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
没想到苏苏不声不响地连人带心都给拿下了。
凤卿将空间让给东光容苏,她去找了澜鹊。
澜鹊翻书,那些书堆满了房间,巧的是,银铃也在此处。
凤卿看见银铃,脑子里总响起阿珈的话,让她注意银铃,她每次都不甚自在。
不过她是来找澜鹊的,凤卿生疏有礼地道:“师姐。”
转首对澜鹊道:“师傅,你这里可有关于筋脉破损症状的书吗?”
澜鹊从书堆里抬起头,指向某处角落,“有啊,在那边放着的几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