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掠,青丝猎猎翻飞。
容凤卿对上巨蟒双瞳,血手指向自己,她勾唇笑道:“想吃我,就看你这条畜生有没有这个本事!”
即使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伤痕累累,可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怕字!
黄金巨蟒生有灵智,听懂了她的话语,竖瞳染红,滔天怒火席卷而来!
即使这个人类杀了这么多魔兽,但它是这一片区域的领主,和这些低等魔兽不可相提并论。
这人类是疯了吗,竟敢挑衅它,它定要将这嚣张人类吞之入腹!
黄金巨蟒凶恶地张嘴吐息,硕长的蛇尾扫向那道娇小的身影,刮起狂风,落叶成团。
容凤卿往后跑,一脚踩在树干,借力空中横翻,堪堪避过扫来的蛇尾。
几缕青丝被蛇尾扫断,落在地上。容凤卿回头,便见那参天大树树干断裂,轰然倒塌。
“主人,您不帮她吗?”叱云鸟口吐人言。
主人何时会为无关人等停留过脚步?下方那个浑身没有半点灵力的少女,对主人来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特殊。
“她不会死。”
他看上的小东西,无他准许,谁敢要她的性命?
黄金巨蟒的蛇尾怎么也扫不到那个令它愤怒抓狂的人类,每次都是差一点,气得它速度更快。
再次避开一次横扫的容凤卿身影如鬼魅般绕到了巨蟒身后,趁巨蟒身影庞大慢了一拍之时,獠牙狠狠向那金黑蛇身刺去——
咯啦——
尖利的獠牙却连一丝划痕都没在蛇身留下!
原来这蛇身竟然这么硬?!
容凤卿迅速的往后退。
这无关痛痒的一刺,却成了压倒巨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金巨蟒被彻底激怒,从蛇嘴中发出尖利刺耳的一声长啸,地动山摇,落叶纷纷,飞禽四散!
容凤卿觉得耳膜几乎要被划破了,那声长啸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痛!
更要命的是,她跑着,没有包扎过的大小伤口失血过多,害的她眼前忽然一黑,动作踉跄缓慢了两步。
就在这时,巨大的蛇尾袭来,带有狂风骤雨之势,眼瞧着就要到了她的面前!
慢了一秒,她已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容凤卿却诧异的看见,和她不过咫尺距离的蛇尾突然静止,连带起的疾风都停住了。
她的腰间,突然多了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往后一拉——
她整个人都后靠在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胸膛,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之声!
她这是...被人救了?
容凤卿心中升腾起一股新奇之感,她从来没被搭档姐妹以外的人救过。她不信任别人,也从不需要别人来救。
她正想回头看身后的人是谁,却见静止的黄金巨蟒寸寸爆裂,瞬间炸成了碎片,血肉漫天,纷纷扬扬似雪花般落下!
血腥无比,明明是在头顶爆裂,却没有丝毫血肉溅到她的跟前,似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
“小东西,本尊救了你,你要如何感谢本尊?”男人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发顶,悦耳动听的声音犹如醇厚的红酒,散着醉人芬芳。
与此同时,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仿佛要将她牢牢禁锢住,像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不准逃离。
她的整个身子,因此紧贴在身后男子的身上,男性的气息笼罩着她。
凤卿察觉到,脸一黑,“放开我!”
现代活了二十多年,可她却从未和男子这样紧贴过,即使是执行任务时,也未曾有过。
冷静嗜血的暗夜王者,头一回升起了一股名为恼怒的心情!
抓住腰间的大手,肌肤相触,凤卿才发现,男人的手冰凉得不似活人,犹如毫无温度的寒玉。
她愣了愣,一愣神的功夫,男人就低低地笑起来,“小东西,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本尊,还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抚摸本尊,莫非是要以身相许?”
什么迫不及待摸他?!
凤卿才发现,她的手竟然停留在男人的手上!
她更加恼怒,脸上不知为何热得要命:“你别胡说!”
她手指曲起,敲向男人手臂上的穴道,双脚也迅速跃起,旋转踢向身后男子的面门!
两处相逼,男人顺从的放开了她腰间的手,退后几步避开。
恼怒的小东西爪子真利。
男人眼底漾起笑意。
容凤卿站好,也就在这时,才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样,高大精瘦的身躯被一袭黑袍覆盖,面容被黑金面具遮挡,仅露出下巴的一角和殷红的薄唇,透出一股无形的强大。
而他的双眼,正认真的注视着她,映着她的倒影。
这是个十分强大的男人!当然,也是一个非常不要脸的男人!凤卿在心底下了定论。
一想到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凤卿的眉一蹙,生硬地道:“多谢!”
“本尊决定,答应你了。”殷红的朱唇张合,可说出来的话,却令凤卿感到莫名其妙。
“答应我什么?”她问。
男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凤卿整个人被他搂在了怀中,她下意识想要动手,可却发现,她手脚被无形束缚,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威压克制住她。炽烈的男性气息霸道的占据了她的鼻尖。
男人低下头,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自然是答应你的以身相许了,记住,本尊名唤夜宸华,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尊的人。”
丑是丑了点,谁叫她对了他的胃口?
面对死亡危险尚能荣辱不惊的凤卿,此刻惊得瞪大了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什么时候!要以身相许了?!
要不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她定要把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给狠狠揍一顿!
夜宸华看见她瞪大眼一副惊愕的表情,薄唇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你很欢喜,本尊喜欢你的欢喜。”
欢喜个屁!她这是气的!
有本事放开她!
凤卿的脸狰狞了,可落在夜宸华的眼里,便觉得她实在是太欢喜了,他压根不觉得是气的。
他是不是...该给这个小东西安安心,让她不要太激动太欢喜了,让她知道,他说出口的话,素来言出必行。
想着,他附身,双指轻轻擒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凤卿柔软的唇,温柔又不失霸道地攻城掠地。
鼻尖面具相抵,气息交融。
暴躁凤卿回过神,气得恨不能把男人的舌给咬掉!把他的头给砍下!
可她除了脸部表情能动,其他的都无法动弹!
亲吻间,男人似乎渡了什么东西给她,入口即化,甜滋滋的。
夜宸华离开了她的唇,藏在黑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小东西,可安心了?”
若非小东西容易恼怒动手,不乖得很,他倒是想放开束缚,听一听她欢喜到了什么程度。
可惜,他不得不离开了,只能下一次再听。
薄唇恋恋不舍的在她的额间一吻:“小东西,等本尊解决完,便来寻你,你须得记住本尊名讳。”
她当然记住了!
凤卿气得超级无敌想杀人!
“要乖,本尊走了。”
凤卿咬牙切齿!只想呵呵两声!
通身雪白的叱云鸟从空中落下,乖顺地伏在宸华脚边。
时间要来不及了,他行事素来霸道张狂,却第一次生有依依不舍的心思。好在他在她身上留有印记,确保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等夜宸华离开,凤卿身上的束缚也在渐渐消退。
她狠狠擦了又擦自己的唇,感觉越擦,男人留下的气息就越强烈,气得她咬牙切齿!
夜宸华是吧?她记住了!
就在这时,她身上的疼痛减轻,搏斗中被撕咬下来的血肉渐渐重长;整个人如置温泉之中,舒服得让她喉间无法克制地响起呻吟...
几乎是呼吸之间,她用掉、流逝掉的力气正在恢复。
凤卿蹙眉,难道是刚刚男人渡过来的那个甜甜的东西把她的伤势修复了?
她一想到宸华,就忍不住磨牙霍霍,干脆不再去想,寻了个水潭将身上血污清洗干净。
等她清洗好,却发现右手掌心若有似无的露出一朵绚烂美艳的花,眨眼间又不见了。
难道是眼花了?
凤卿盯着右手掌心半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才移开了目光,素指忍不住摸上右边脸颊,在记忆里,原主右脸天生就布满黑色的纹路。
那个叫夜宸华的男人该不会是有特殊癖好吧?这么丑也能亲得下去...
该死!怎么又想到他了?凤卿脸色一黑。
在原主出生时,曾被预言为天命凤女,这些丑陋的纹路,在原主六岁以前,就被称为是神迹,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崇仰。
六岁测不出灵根,原主就成了人人厌恶的丑女废材,说她故意抢走了真正的天命凤女的风光,而那个天命凤女,就是同日生却测出紫灵根的容婉清了。
说原主是天命凤女的是他们,说原主故意抢走风光的还是他们。仿佛原主在他们眼里,做了十分罪大恶极之事一样!可实际上,原主什么也没有做,无论是赞美或是诋毁,原主都在默默承受。
容貌丑不丑的,容凤卿可不在意。
她只是从记忆里,看见了原主被欺凌辱骂的过往,眼底不可控制地滑过一缕杀意。
正梳理着记忆,她忽然听见了细微的动静,迅速攀上了高高的树干,用繁茂的枝叶掩盖自己,屏息聚神。
“那废物究竟被丢到了什么地方?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真是个该死的废物!让我耗这么大的精力来找,死了都不叫人安生!”一道骄横的女声传来。
这声音好熟悉!
容凤卿几乎是立刻认了出来,那是容家三小姐容玉灵,和容婉清一母同胞,更以欺凌原主为乐。
例如冬夜里将原主踹进冰湖里,让原主生了大病,几乎活不过来...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没想到,她还没找上门去,这个人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听容玉灵的话里意思,容玉灵自己找不到人,还怪她被扔得太远啰?
她最喜欢的,就是教人怎么做人!
容凤卿趴在树干上,漫不经心地勾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