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遍地的尸山里,明晚挡在三个队友面前,最先筋疲力尽地瘫软坐地。
许梦娇拿着两把短刃,尖利轻薄的短刃贴在她的手肘处,她挡在明晚面前,笑得妖艳:“队长,都说了,不用每次都冲在我们面前,我们可是队友呢。”
穿着烟青色长褂的木清风挥出手中的折扇,折扇划过一排咽喉,染血回到木清风手里,这个看似文弱可欺的书生勾唇一笑:“队长,现在轮到你的队友保护你了。”
大蒙道:“清风说得对!队长,你好好待着,看我大蒙把这些小崽子都宰光!”
说完,大蒙像头蛮牛冲进人堆里,惨叫声接连起伏。
这些尽收凤卿眼底,她额边发丝因风起伏,白玉面具不知何时沾上了殷血,背后有人趁机偷袭,她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洞穿了心口。
她看到了被围攻的赵启鸣和官云清,即使有狴犴护着他们,却还是十分吃力。
她杀过去,将他们周围的人杀了干净,很快,又有新的人涌过来,仿佛杀不尽、灭不绝。
凤卿的眼底闪过重重戾气,白色的灵力从筋脉涌出,在她身边肆虐围绕成圈,以她为中心,瞬间爆发!
刹那间,仰面而来的是死神镰刀,周围之人皆被碰到的白灵力绞断,血腥而残忍,所有精兵瞬息间被夺去生命。
原本正在厮杀的大蒙几人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也要被这股白灵力收拾了,下一刻就见白灵力掠过他们,将周围的精兵绞得四分五裂。
鲜红的血洒落天穹,血山尸海中,凤卿缓缓抬头,唇色苍白无血。
她已经耗光了所有灵力,丹田空空如也,体内四十二根筋脉既酸又疼。
站在远处没有被波及到的亓修清满面惊恐,转身欲逃。
刚逃一步,他的心口被一柄血红长剑穿过,凤卿用最后的力气,将亓修清杀了,她失力单膝跪地,以剑插地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见到儿子被杀,僵持着分不出胜负的亓城主心神俱变,她惨叫呼道:“修清!”
说着,亓城主不顾夜宸华的攻击,将后背留给他,自己一掌打向凤卿!
她想躲,可是她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没有力气躲开了,凤卿闭眼,无畏生死。
一声闷哼在她面前响起,凤卿唰地睁眸,看见夜宸华向她张手,嘴角渗血,那双深沉的黑眸里,充满爱恋宠溺。
“主人!”辞月将亓城主撕成碎片后,落地化为人形。
明晚与赵启鸣等人纷纷过来。
“夜宸华,你是傻子吗?一次又一次帮我挡刀,你以为你是无坚不摧的吗?”凤卿红着眼,紧紧抱着他。
她没见过这么傻的人,都不会为自己着想一点!
她容凤卿皮糙肉厚,用得着他来挡吗?
凤卿想着,越来越想哭,眼睛一点也不听话,红得像兔子眼。
夜宸华忍不住笑,一笑,血就从他喉中喷出,他呛得连连咳嗽,却用力拥住凤卿,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本尊要是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男人?只要我的卿卿平安无事,我心可安。”
“傻子……”凤卿吸了吸鼻子,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来喂夜宸华喝下。
夜宸华呼吸间都是血气,他轻笑:“能得你心,让本尊当一辈子傻子,本尊都心甘情愿。”
他待她诚挚,她亦会还之真心。
凤卿满怀感动,一点点将灵泉水给夜宸华喂下,夜宸华好了一些,但之前被妙水兽所伤的筋脉,加之生生受了亓城主全力一击,夜宸华重伤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
可就在此时,一匹高大的九云烈火狼从远处奔来,伴随着一声暴喝:“宵小狂徒,杀我亲女,拿你命来!”
鬓发苍白的老头脸色狰狞地立在九云烈火狼上,煞气滚滚,来者不善!
强者的气势汹汹如虹,灵尊强者的威压似从天而降的泰山,直压众人头顶。
明晚等人硬抗着,双膝却扛不住,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是亓老太爷,亓城主的亲生父亲,也是夙露城唯一的灵尊!”明晚满头大汗,他偏头看向凤卿,却看见凤卿半抱着夜宸华,仍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可脊背却不曾弯下半分!
若不是不断的汗水从凤卿额间滑落,明晚压根看不出来凤卿的异样。
她是在用毅力来支撑着自己,一个女子尚能顽强支撑,他堂堂男子汉,自然更不能服输!
明晚咬牙,双目直视前方,用尽所有力气与威压对抗,纵然涔涔冷汗,也不退让半分。
灵尊强者果然不容小觑,不必动手,只放威压,就能让她顶着千斤威压无法动弹,凤卿紧紧抱着夜宸华,她冷笑:“我先杀亓妹兮,后杀亓修清,老头,你要是来报仇的,尽管冲我来!”
“卿卿——”夜宸华反握住她的手,撑着要站起来,却被凤卿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亓老太爷看着女儿和一对外孙的尸首,痛切心扉,又听见凤卿的话,满腹的怒火直冲她去——
“老夫就先杀了你!再杀其他人!”
说罢,亓老太爷就要对凤卿动手。
“住手!”鹤发童颜的老头忽然出现,挡在亓老太爷面前,同样的灵尊气场迸发。
与此同时,激烈的马蹄声接踵而至,一身蓝色骑装的玉琼蓝出现在众人眼前,她高声扬起:“她们是本宫的人,若想动他们,就先问过本宫!”
皇家侍卫营团团将玉琼蓝包围起来,每个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气势磅礴。
凤卿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玉琼蓝,她松了一口气。
遇见琼蓝,亓老太爷就很难动她,凤卿筋疲力尽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了。
亓老太爷认得玉琼蓝,他再愤怒,也不至于失了意识,他当下就道:“老夫拜见琼蓝公主,公主,他们这些人杀了老夫的女儿,杀了老夫的一对外孙,更是杀了夙露城三千勇士!您看看这遍地尸骸,他们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您身为公主,理应为这些无辜枉死的人做主!怎能袒护他们?”
越说,亓老太爷本来就不多的牙齿咬得咯吱响,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