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里,凤卿沉静淡笑,如雪中盛放的娇兰,眸光十色:“师傅,你动手只会脏了你的手,还是让我来。”
天昔的话里话外,就是说谁受伤谁吃了大亏,却只字不提其中真正的惊险生死。
若不是她那一瞬间有所感悟,剑招上了一个台阶,她就没有机会好好站在这里了。
凤卿眼底嘲讽尽现,她朗声道:“想必院长和诸位长老都看到了梅宁轩对我动手的经过,他下了死手,我侥幸逃生,天昔长老要说道歉的话,不应该是梅宁轩对我道歉吗?”
无论外界变幻莫测、眸光几何,少女始终耀眼夺目屹立着,手中的斩天剑更是寒光闪烁,杀息不止。
这样的凤卿,令天昔忌惮,令梅宁轩愤妒。
“好了,都不必再争,紫殇钟被毁一事已无话可辩,天昔,你也不必再拿此事出来说了。至于梅宁轩,出手残害同门,这种歹毒心性不知从何练出的,此次就是澜鹊不出手,我也是要罚你的,你须谨记此次教训,倘若日后再犯,我灵玄学院容不下这样的人了。”院长轻描淡写的道,他按事实说话,落在天昔他们的眼里,就是偏袒凤卿。
天昔恨极了,他觉着院长跟澜鹊就是一丘之豹,一块联合来对付他!
“至于本场比试的胜负,此处只有一株九凝草,如今被容七所得,不必下山便可决胜。”院长又道。
凤卿胜出理所当然,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天昔和梅宁轩倒是想反对,但是他们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梅宁轩含恨瞪着凤卿,仿佛凤卿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凤卿屹然不动,一派平静。
官如皱眉看向依旧倚在地上无法起来的梅宁轩,她道:“伤得这样重,梅宁轩,我待会会喊人来搀扶你离开,你回去后好好养伤,接下来的比试就不必参加了。”
“不行!”梅宁轩瞬间答道:“就算官如长老看不惯我,可我违反的也仅是这一场比试的规则,还有剩下两场比试呢,官如长老为何擅自替我下决定?”
他眸中话里尽是对官如的不满猜疑,让官如的心彻底冷了。
官如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至少做过三年师徒,顺手帮一帮梅宁轩而已。
却没想到,梅宁轩已经小气多疑至此。
心里黑暗的人,眼里的世界皆为黑暗。
官如懒得再管。
“对,只要梅宁轩他还能参加比试,谁也不能让他离开。”天昔这才想起来,把梅宁轩从地上扶起。
每动一下,断骨之痛如影随形,梅宁轩脸色一片雪白,却强撑着起来。
这一点,倒是让凤卿觉得此人还有点可看之处。
接下来,就是第二场比试规则的抽签,院长亲手折下五张纸条,其中一张写有字,抽中它的人就是可以制定比试规则的人。
为保公平,院长并不参与抽签,只是让其他四个长老先抽,剩下那一张就是他的。
澜鹊随手抽了一张,打开一看是空的,他摆了摆手。
天昔脸色沉沉,视线紧紧粘着纸条,似十分艰难才选定其中一张。
忽然,天昔惊喜的将手里纸条展示出来,又恢复了几分春风得意“又是我来制定规则。”
第一场比试是梅宁轩太废物,这一次,看他这次怎样让容七淘汰!
天昔暗想着,待一行人从不朽山上下来,回到学院之后,他一共取出六个圆状的玄铁机关球,显然早有准备,一个一个递给玉琼蓝等人。
轮到凤卿时,天昔几不可闻地说道:“容七,你给我睁大眼睛瞧,梅宁轩是怎样赢你的!有我天昔在,你就休想赢!”
“那我还真得好好看看,天昔长老为我准备了什么厚礼。”凤卿不动声色,淡淡回道。
“哼”天昔拂袖转身,“这些机关球是我前几日特地炼制出来的,每一个机关球里都藏有一颗木珠,谁先打开机关球取出木珠,谁就胜利!”
“天昔长老,我们当中都没有人会炼器,你出这道题,谁能解呢?”王大壮道,他一边说,一边把玄铁球放在面前的桌上。
“各凭本事。”天昔阴阴冷笑。
梅宁轩强撑着伤躯,可他手指却飞快的在玄铁球各处按下,灵活又熟练。
他相信,自己这一次一定能赢!早在昨天,他就跟着天昔练了一天的解法,给他一柱香的时间,他就能将这个玄铁球解开了。
王大壮挠头,他不知想到什么,忽而一拳朝玄铁球砸下。
可下一瞬,王大壮蹦起来,刚硬的拳头红肿浮起:“这什么玩意儿?我的拳头连真正的玄铁都能砸破,可由玄铁炼制而成的玩意儿怎么砸不破咧?”
江如燕对玄铁球也一筹莫展,她捧起王大壮的手轻轻呼气,责怪不已:“天昔长老炼器何等厉害,他练出的玄铁机关,怎么能和原材料相比拟?你再这样莽撞伤了自己,你今晚就别上老娘的床!”
听见两人对话的凤卿扑哧一笑,她把玄铁球拿在手里,不动手尝试解开,也不放下玄铁球,像是在把玩似的。
可落在天昔眼里,就足够叫他得意了。
天昔又走到凤卿面前,出言讥讽:“没招了吧?我告诉你,梅宁轩可解到一半了,你就等着认输吧!”
“呵,天昔话别放太早,这么多年来,你难道忘了,你的脸被我打了多少次了?”澜鹊听到天昔的话,立刻快步走来护徒。
天昔愤愤,瞪着凤卿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澜鹊你闭嘴,容七,你害我的两个徒儿,让我在学院里威严大失,今日又毁了我的紫殇钟,容七,你给我等着瞧!”
凤卿但笑不语,完全没有搭理天昔的意思,莫名的让天昔觉得怒火更盛了。
她眸光似星,闪烁着耀眼的锋芒。
她从不认输低头!
凤卿曲起手指随意敲打着手里的玄铁球,笑意更深。
玉琼蓝试着输送灵力,可就像石沉大海毫无动静,她扭头去看凤卿:“容七,你看,梅宁轩已经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瞧着似乎快成功了,他没学过炼器,这一点没有比我们几个师兄妹更清楚了,我觉得,定是天昔长老提前教他的解法,这样和作弊有何区别?”
玉琼蓝看出来的,其他人自然也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