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雪走后不久,宫里就传来雪贵妃突然晕厥,旧疾复发的消息。
没多久,封玄奕便带着白宁来了冷宫。
“怎么样,确诊了吗?”封玄奕冷目问道。
白宁收回手中诊线,淡漠回应,“确已有孕,但未足三月。”
花颜如遭雷击,眸子上缠着白色丝带,她看不见,却能听得出来,这是封玄奕和白宁的声音。
她怀孕了?
不,不可能!
当年她子宫被刺破,太医已经明确说了她很难有孕。
这段日子虽说有恶心感,但想来应该只是肠胃受到了‘红隐士’毒素的影响,怎么可能怀孕呢,一定不会的。
封玄奕蹙眉看向床榻上蒙着眼睛的花颜,神情复杂,“既是如此,还不赶紧取胎。”
取胎?花颜惊愣。
“太后身体欠佳,体内又蕴含极寒之毒,王上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强行取胎?”白宁如实的说着,但面上却没有半点情绪,似乎世间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雪儿如今命在旦夕,若不赶紧医治只怕会耽搁最佳治愈时间,胡太医那边已将‘红隐士’处理好,如今就差‘供养体’腹中的胎盘血做药引了。”
“供养体?”花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寻声转向封玄奕,“‘红隐士’为药,其引,则必须是这‘供养体’腹中的胎盘血,所以,所有事情,包括对我,让我受孕,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她多么期待他的否定,只可惜,他冷漠以对,默认了一切。
没错,强行占有她,的确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步。
他本无需对她腹中孩儿做的如此残忍,只可惜,太医说,雪儿的病症必须以此做药引,所以,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孩子的命不好,投错了胎。
“不要!若我腹中真有孩儿,我是不会准许你们拿去救那个贱人的,她要死要活与我何干,与我孩儿又何干!”
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做母亲,但若上苍真的恩赐,她又如何忍心将还未成型的孩儿拿去做那个贱人的药引!
封玄奕蹙了蹙眉,“花颜,这孩子不能要,你为太后,而先帝已逝快整年,这孩子的出生,你要如何解释?与本王苟合的孽畜吗?更何况,你已身患剧毒,难保不会影响腹中胎儿,即便本王此刻饶了这孩子,也难保他能撑得到足月之时,还不如留他做点善事。”
花颜疯狂大笑,“那我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儿去做‘善事’?封玄奕你是眼瞎吗?你看不出这全是秦落雪的计谋吗?“
泪水将眼前的丝带染的透湿,花颜几乎被逼的发狂,“她根本没瞎,你却剜我眼,她根本无疾,你却想要我孩儿的命,他是我们的孩儿啊,你的第一个孩子,他还那么的小!”
“本王的孩儿,必是雪儿说出。念你孩儿即将救本王的王后,本王暂且不与你计较辱骂王后之罪,”说着,他大手一挥,“还等什么,取!”
说完,步出门外,朝着凤仪殿走去。
这是他亏欠雪儿的,若真能治好她,他不惜千夫所指。
“我苦命的孩儿,娘亲对不起你!”
血,染红了床单,染红了花颜的眼,也染红了白宁那双素白的手。
“王上,出事啦!”
凤仪殿中,守着秦落雪的封玄奕怒声训斥,“大呼小叫什么?没看到贵妃在养病休养吗?”
进来禀报的小太监瞬间胆颤,“回皇上,太后她……驾崩了。”
封玄奕心顿时一窒,“怎么可能!”
小太监尖声哭诉道,“白神医说,太后子宫内体曾经受过创伤,强行取胎,太后身体承受不起,子宫破裂,大量出血,最后……”
不等小太监说完,封玄奕立马奔出凤仪殿。
太后子宫内体曾经受过创伤……
强行取胎……大量出血……
莫名的,封玄奕心里一阵抽痛。
从凤仪殿到冷宫路程有些远,封玄奕却发了疯似的奔跑,脑海里全是小太监的话。
花颜死了?呵,不可能。
没有本王的命令,你怎么能死!你怎么敢死!
本王不是许诺过,只要你听这最后一次话,救活雪儿,本王可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坐享太后荣宠吗?
还是你想要保住我们的第一个孩儿?好了好了,本王准许!
为何芳华殿如此遥远?
花颜,本王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你叫‘玄奕哥哥’了,你不要死,你要等着本王。
……
花颜,若你不姓花,该多好。
为何你信誓旦旦说要嫁于本王为妃,却转身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为何你不能坚持到本王回来,若你再坚持一点,本王……
花颜,等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