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没错。”皇甫谣点点头,“那宋美人之所以会反悔拦下我,八成也是怕告状的结果于她来说吃力不讨好。”
皇甫谣一阵若有所思的分析,却把桃夭说得又一阵稀里糊涂,各种抓耳挠腮都不解其意,最后不得不一脸困惑地问了句。
“既是如此,那公主为何不……”
桃夭的话未说完,抬头便对上皇甫谣了然的眼神。
“不去养心殿告御状吗?傻桃夭,虽然你公主我是被猫咬伤了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只肥猫又是如何受伤倒下的?若是到时候父皇问起来,你家公主我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皇甫谣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桃夭唬得一愣一愣的,略有些后怕地拍着胸脯说道。
“还是公主想得周全,是奴婢只顾眼前了。”
皇甫谣笑而不语,还有一点她没有说的是。
有上一世因为臻妃的事和父皇闹翻的教训摆在跟前,这一世,在尚未摸清父皇对宋美人的态度之前,她是不会走任何一步险棋将自己置于两难境地的。
毕竟,父皇是她在这皇宫里唯一的仰仗,她并不想过早的失去他的庇护。
至少在她羽翼丰满,有能力飞出这座深宫大院的牢笼之前,她都得处理好与父皇的关系。
否则岂不是着了那些妄想害她的人的下怀了吗?
不过……
想到那只被偷袭,受伤倒下的猫,皇甫谣的眸光几不可见地沉了沉。
说起来今日影卫袭击蠢猫的做法还是太过明目张胆了,虽说她那时确实是身处危险之中没错,但至多也就是被蠢猫挠抓几下而已,有桃夭和莲心在,定然不会危及到性命安全。
而且有时候恰到好处的示弱和苦肉计,于她此时的处境来说,并不会是坏事。
可是他们如此张扬暴力的举动,却有可能引来父皇的怀疑,将她和整个国舅府置身于风口浪尖。
皇甫谣越想越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所以在回了长乐宫以后,皇甫谣便招来影一,将心里的打算告知与他,大概意思也就是让他们以后在宫里,除非是危及她生命安全的情况,才能出手救她,否则就算她受伤惨重,也必须得按兵不动。
出乎意料的是,影一竟然告诉她,出手掷石子的人并不是他们,虽说他们也确实是打算动手没错救皇甫谣没错,但不想有人比他们快了一步。
这可把皇甫谣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们的话, 那还会有谁?
是敌是友,又或者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联想到那只蠢猫莫名其妙咬她,又窜起来袭击她的事情,以及宋美人一行人出现的时机,皇甫谣以为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为了以防万一,皇甫谣还是让影一撤了保护在她周围的影卫。
影一虽觉得她这个决定太惊险,但到底不敢忤逆她的命令。
待影一退下去后,皇甫谣看着受伤的脚裸勾了勾唇角,不得不说,这幕后之人的计谋还真是高超,不仅借刀杀人,让那蠢猫咬伤了她,还设计让她和宋美人结下梁子,如此一来,这事只怕不能善了了。
……
皇甫谣想得没错,虽然理智告诉宋美人不该以卵击石,和皇甫谣硬碰硬,但却敌不过有心人的挑唆。
尤其是当她发现三喵受伤并不是意外,而是遭到人为袭击了脚踝,才会从半空中落到地上奄奄一息后,更加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和不满。
直接将那日里她跪求皇甫谣别把这事捅到胥黎帝那里的场景抛诸脑后,自己暗戳戳地寻了个机会,添油加醋的将这个事情,告到胥黎帝那里。
夜半时分。
芙蓉帐暖,胥黎帝放开身上软香温玉的宋美人,神情晦暗莫测地看着她道。
“你的意思是说……是皇儿主动招惹了你的猫,所以才被猫咬的?”
宋美人被胥黎帝看得一阵忐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
“是这样没错,为了这事,妾身还被大公主罚跪了半天呢!皇上,妾身在宫里无依无靠,您可得给妾身做主啊!”
宋美人说着,又想偎依到胥黎帝的怀里,却被胥黎帝抬手止住。
“如此说来,倒是皇儿自己自作自受了?”
见状,宋美人心里一咯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忙敛住心神,改口道。
“妾身……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宋美人说着,抬起头欲言又止地觑了胥黎帝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怪责于她的意思,这才又咬了咬唇瓣,接着说道。
“只是有件事,憋在心里好久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上!”
宋美人低首敛眉,温顺的模样,让胥黎帝很是受用,薄唇一勾,允诺道。
“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听到胥黎帝的保证,宋美人的眼底闪过几分阴毒,但是面上却不显什么,一脸怯懦地支吾道。
“是这样的!妾身一直疑惑不解,上次去宁国寺途中遇袭的事件里,大公主究竟是如何安全脱身的……”
宋美人故意咬重了‘安全’二字,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上次在宁国寺踢宋美人那一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胥黎帝许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学不会长记性,这才过几天,又来旧事重提,不由得沉下脸,面色不悦地沉声道。
“这点皇儿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是那些保护她的护卫,拼死护住她所乘坐的马车,她和婢女才得以安全脱身!”
胥黎帝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不耐,宋美人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心急,但又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恕罪!妾身自知不该怀疑公主,可是按照那日的情况,那些恶徒人多势众,又个个长相凶狠,一看就是习惯于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连熙妃都不敢和他们来硬的,妾身委实难以想象,就凭保护公主的那几个护卫,是如何打得过那些凶神恶煞的歹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