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歆说得气恼,似是在为皇甫谣鸣不平,但其他在听了这话后,却没有对皇甫谣表示出多少的同情和理解,反倒是觉得二公主真是善解人意,都这时候了还不忘为大公主说情。
反观大公主,一脸的沉默不语,倒显得有些麻木不仁了。
皇甫歆将大伙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得意,但还是装作不甚开心地补了句,“也怪这船老板定的什么破规矩,竟然要求每组成员分工明确,划桨就是划桨,答题就是答题,不能僭越!如此做法,可不就是在难为皇姐嘛!”
皇甫歆蹙着秀眉,说得不甚懊恼,沈文斌想到方才墨憬衍那般强势和自己更换队友,如今却陷入队友才疏学浅境地的自作自受行为,心里一阵得意开怀,禁不住有些得意忘形地附和了句。
“听闻定远侯世子才华横溢,六年前回京后,便师承太傅一门,在才情方面甚至不输去年连中三元的当朝状元傅于归,大公主若是真的有这方面的担心,倒可将与定远侯世子更换一下,由他负责答题也是可以的……”
沈文斌说这话不过是一时意气,想要刺激一下墨憬衍,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哗然。
也难怪其他人的反应如此剧烈,毕竟谁不知道划桨是个体力活。
如今沈文斌这般说法,看似是为皇甫谣解了围,但其实却是在把她往另一个深坑里面推。
皇甫歆听完后,亦是狠狠地剜了沈文斌一眼。
她一向以为自己已经有够不靠谱的了,去没想到,沈表哥比她更靠不住,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万一表姐因此而怨怼上他,往后还怎么完成母妃的计划!
接收到皇甫歆责怪的眸光,沈文斌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不妥,忙轻咳了声,正要改口,却听到皇甫谣笑着说道。
“沈公子这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方才想来是皇妹误会了,本公主话里所说的相互帮衬,不过是姐妹间相互加油打气而已!并非是意图破坏规则所做的暗示!而且……”
顿了顿,皇甫谣又接着说道,“这些年虽然都在宁国寺诵经祈福,但是闲暇之余也会学习些名家名作诗词歌赋当做乐趣,想来用来应付比赛还是绰绰有余的。”
皇甫谣说得一脸泰然,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所有人也才意识到,似乎从刚才到现在,皇甫谣就没有亲口说过,要皇甫昕帮她作弊想答案回答问题的话,一切只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
一时间,大伙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不过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从小见惯大场面,善于伪装的。
此时亦是很快便冷静下来,讪笑着恭维皇甫谣。
唯有皇甫昕对皇甫谣的认知比别人来得根深蒂固,这会饿震惊亦是比其他人来得更强烈,费了好大功夫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圆场道。
“想来真是臣妹误会了,既然皇姐不是这个意思,那昕儿也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皇甫昕垂落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手背上更是布满了青筋,那尖锐的指甲,更是差点没把掌心的肉戳破。
皇甫谣当然听出了皇甫昕的言不由衷,也乐得看她如此前后打脸,有火发不出。
不过还是装作好脾气,不在意地安慰道。
“咱们姐妹多年未见,昕儿不清楚我的处事风格也是正常的,只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还是需多问一句的好,免得旁人听了心生误会,还真以为我们皇室之人确实如此肮脏不堪!”
皇甫谣声音软软糯糯的,但是听在耳朵里却并非轻飘飘的没有说服力。
相反的,在她与生俱来的气场下,连她所说的话都十分的有震慑力。
饶是皇甫昕,也不免在她这句柔柔弱弱,却不容置喙的训斥中垂下脑袋,不情不愿地应了句。
“皇姐教训得是,昕儿记下了!”
不过是比赛开始前的一个小插曲而已,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但皇甫谣和皇甫昕之间的身份、地位、手段还是高下立见。
上层人士,尤其是常在权贵边缘试探,摸索的人最会见风使舵。
即将继承他们位置的年轻一辈也不例外,这会一见皇甫昕因着皇甫谣轻描淡写的一句训斥,就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在场的人投到皇甫谣身上的眸光立马就发生了变化。
而这显然不是皇甫昕今日组这个局,并且邀请皇甫谣一同参加的目的。
奈何此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辩驳。
皇甫昕无法申辩,只能攥紧拳头,看着皇甫谣的眼里满是不甘。
当然,她不开口并不代表她要放弃和皇甫谣对抗。
此时的无声胜有声,不过是因为她在等一个机会而已!
一个让皇甫谣自露马脚的机会。
皇甫昕始终坚定不移的相信,皇甫谣方才的言谈举止,不过是她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把戏而已,只要待会开始比赛答题的时候,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
所以她虽然心里委屈不甘,但到底是忍耐了下来,并且强迫自己不去反驳皇甫谣,当个受尽委屈,却无处辩驳的弱者,等到待会真相大白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反过来安慰同情她。
皇甫昕的算盘打得噼啦作响,却没想到墨憬衍会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道。
“微臣也觉得大公主说得甚是在理,二公主还是应该借这件事长点记性的好!”
墨憬衍的话看是在提醒劝诫,但是听在皇甫昕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毕竟是被自己爱慕多年的男子,这般不留情面的建议,换作任何一个女子,估计心里都会觉得不好受。
皇甫昕更是痛得无法呼吸,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掩掩欲泣地开口道。
“墨哥哥?难道你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