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钟丽婷忙的很,而郑义对于她的“忙碌”心知肚明,郑义宁愿回家煮几根面条充饥,也不愿去办公司吃饭了。她不想打扰钟丽婷处理问题。风雨飘摇之时,置身事外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且自己对钟丽婷说过,自己可以随时走,做些不正常的事,才应该是正常的吧。
一周之后,郑义在早上上班的时候,被钟丽婷勒令中午必须回公司吃饭,郑义欣然接受,无疑,事情肯定是有了一个结果了。中午喜气洋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果然被钟丽婷叫到了经理室。
“爹爹!你最近又是怎么了!”钟丽婷一副嘲讽的口气,居然叫不到二十岁的郑义爹爹了,这个称呼很贬义,意思就是很麻烦,不好相处的人。
“没什么啊!你又咋了!”郑义对钟丽婷这样称呼自己很不解,也许自己是有点矫情,但不至于在她心中变成这样一个难对付的人吧。
“一个星期都没回来吃饭了!还没什么!”钟丽婷继续埋怨起来。
“唉!天气太冷,来回跑的累!”郑义想了想,不应该是这样的画风,可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不能按自己想的那样说出许多深情的情话来,只能随便扯了个理由出来。
“诶!我给他说好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钟丽婷说出了今天叫郑义进来聊天的事由。
“哦!是么!那是好事!”郑义瞬间明白了现在的形势,自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但是他们之间好像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许是钟丽婷牺牲了什么,要不然老徐是没那么容易被说服的。郑义的鼻子有点酸。
“我给他说了,有什么事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要总把你扯进来!”钟丽婷没有看出郑义的异样,还在像表功一样说着。
“呵呵!”郑义面对这样的钟丽婷,无话可说,她一口一个的与他之间,一口一个与自己无关,这泾渭分明的话语,撕碎了郑义的心。
“那你别再想着走不走的事情了,好好做!每天到时间该回来吃饭就要回来吃饭!听到没有!”钟丽婷仍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居然还摆起了老板,嗯,或者是大姐的架子教训起郑义。
“嗯!嗯!”郑义一直点着头,应付着变回几个月之前的钟丽婷,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平等的局面,没了!郑义真的是无话可说,抓心挠肝的刺痛让自己甚至不想再在这继续待下去。
突然的沉寂,让两人略显尴尬,钟丽婷面对的是郑义不停的应付,而郑义面对的是那些不该听到的话。又沉默了几秒钟,郑义向钟丽婷提议谈话结束,两人都假笑着周旋在其他人中间,郑义一个又一个的跟同事们不停开着玩笑,有人笑喷了饭,有人笑弯了腰,郑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可他们硬是把午饭吃的比过年还热闹,比过年还开心。
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也只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郑义再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了,浑浑噩噩熬过了下午,强颜欢笑的应付了下班时的同事,提了两瓶白酒就回家了,酒买的太冲动,居然忘了买下酒菜,在家里找了找,居然找到了些花生米,够了!郑义狂傲的对自己说,想当年,爷爷不就是这样喝的么。郑义记得那次是自己顽皮翻垮了邻居家的围墙,围墙上的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背,本来也没什么事,连皮都没破,结果惹得爷爷搬了桌子,在院里喝着酒骂着街骂了整整一天,爷爷当时也没菜,只有一条鱼骨头,鱼肉都留给郑义吃了,只给自己留了一条鱼骨头,爷爷硬是用那条鱼骨头喝了整整一天酒,到底喝了多少,郑义记不清了,按照爷爷喝的频率来说,不会比今天自己买的酒少。喝吧!郑义是海量,酒下的也快,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两瓶酒就下肚了,花生都没吃几颗!酒精上头,人就变的麻木起来,郑义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以前再大的事,郑义也没想过喝酒,因为自己能熬过去,可是这次,自己实在是熬不过去了,因为没有一点能让自己熬过去的理由,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了,不喝酒还能干什么呢?!
郑义躺到了床上,等着酒精继续占领自己的身体,与酒精一起在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还有莫名的痛楚,你有这么厉害么,酒精都制服不了你么,你到处乱跑,你想跑到哪儿去,老老实实在心脏那里待着不行么,一下子跑到胃,一下子又跑到胸口,一下子又跑到脑子里,你叫心痛,只能待在心里,明白么!郑义怒骂着伴随了自己已经一下午的痛楚。
骂着骂着,酒精占领的地方越来越多了,让郑义进入了一种与梦魇一模一样的状态。TMD这是什么破酒,还能不能让人喝醉了?人喝醉了还能这样清醒么?!郑义骂的是对的,醉酒不应该是郑义现在这种状态,现在的郑义好像变成了两个人,或者说灵魂和身体已经被分开的人,身体沉重,不受自己控制,可灵魂却莫名其妙的清醒至极,连接灵魂和身体的是痛楚,它让郑义的身体扭曲,让郑义的灵魂如针扎般刺痛,它肆意狂奔,毫无预兆,它耐力强劲,经久不衰,郑义开始后悔了,他不该喝那两瓶酒,他不知道这样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还要折腾自己多久,屈辱的回忆在自己脑海里一幕幕闪回,不停的加重着自己的痛楚。郑义只能不停在床上扭动,伸展,甚至摔打自己的身体来与它对抗,最可怕的是自己还是清醒至极!这是老天爷干的么,不想自己麻木着等着痛楚散去?郑义只能这样想。
不知道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把强壮的郑义给折腾累了,精疲力竭的郑义终于昏睡了过去。被子里湿漉漉的,应该是汗水吧,可能还有口水,但绝不会有泪水,为一个伤自己如此之深的女人流泪,郑义做不到,万一哪天真的有泪水流出来,郑义将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