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婵的出现,在很久以后,在郑义的心中仍是个迷,因为钟婵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可不是,仙女总是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可以肯定的是,钟婵肯定不是跟着郑义从一年级升上来的,因为在记忆里,郑义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女孩。
白嫩的皮肤,好像只有薄薄一层,清透,粉嫩,高高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美的无法形容,好像从画报中走出的人一样,在哪个不允许学生烫头的时代,老天居然违规的给她赋予了自然卷。身材不胖不瘦,举止大方得体。用大方得体来形容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奇怪,但是就是大方得体,因为没有人不喜欢她,包括哪些满怀骄傲,嫉妒与生俱来的女同学。
郑义沉沦了,沉沦在钟婵的微笑里,沉沦在男与女的世界里,谁说上帝是公平的,长相如此完美的女孩,上天居然还给了她聪慧,是的,郑义终于在学习上有了对手,这让身为高手的郑义不再寂寞,其实他并不介意有时钟婵成绩会比他好,因为在钟婵受到表扬的时候,郑义一点醋意都没有,就如同老师在表扬自己。也不知谁给他的勇气如此恬不知耻,居然私下就把钟婵当成自己的人。当然也许是老师,也许是同学间口口相传的美好故事。在整个班里,包括老师统称他们两人为“金童,玉女”
在接下来的一次调座,郑义有了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渎职”行为,他把远在天边的钟婵,顺利的调到了自己的身边,显然这个举动私心太重,不过同学们都不在意,甚至在他安排完所有人座位之后,大家有了个类似于“闹洞房”的举动,硬生生的把他们两人按到了座位上。有点多此一举,一个是安排座位的人,而另一个心照不宣的坦然接受,用不着起哄吧,因为最终他们还是会自己坐下的,并没有人会对此提出反对的意见,好吧!因为老师又做了件不是人干的事,所以郑义虽然很尊敬她,但还是有些怨恨,因为在他安排完所有人的座位之后,老师又做了些微调,把好不容易弄到身边的美人直接调走了,这让郑义很难理解,因为,老师说过,调座位的事是由他负责的,谁跟谁坐有谁会在意谁乐意谁不乐意么?没有!这些原本也不是郑义关心的事情,他唯一关心的是自己的女人要跟自己坐在一起,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以为满足心愿的郑义,就遭受到了打击。
郑义永远忘不了钟婵收拾文具离开自己身边的表情,红着脸,虽然还带着笑,但是幽怨和尴尬,都在两人的脸上绽放。天啊,到底自己是做错了什么,非要在这个十岁出头的年纪就经历这样的一场铭刻于心的生离死别。尽管别离的并不远,只在眼光所能触及到的距离,但在郑义心中,相信也是在钟婵心中,咫尺便是天涯。
就在离愁笼罩在郑义与钟婵的一个学年之后,更要命的打击便来了。是的,钟婵转校了,实在是因为这个小学太烂,每个班级开始的时候都有将近六十人,走的走,散的散,到了5年级的时候,每个班上都只有30人左右了,那些人都去哪儿了?管他的,但是为什么要把郑义的钟婵也带走?钟婵没有告别,没有留言,走的如此决绝!是什么伤了她的心么?让她甚至忘了带走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郑义本人,郑义一直这么觉得。好吧!接受吧,现在已无咫尺,只有天涯。
快要寒假的时候,钟婵给每位同学都邮寄了一张明信片,与其他人的想法不同,郑义没有感受到惊喜,哪怕只有自己的那张贴了一张钟婵的照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那一点的与众不同,还比不上亲口说的一句“再见”。忘了吧!仙女本来就是要离去的,从天上掉下来,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去,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写的。
经历了这一整年的时间,至少让郑义明白了一件事情,以前的自己很幼稚,尽管这些幼稚配的上当时的年龄,但是除了幼稚,郑义又想不起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以前怎么会想着去取悦别人?连仙女都是自己的,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去取悦?现在仙女悄悄的离去了,自己也用不着取悦别人,因为没人值得自己取悦。
终于还是有些难堪掩饰不了,比如,无故的发呆,比如,经常的假笑,比如,在别人提起钟婵这个名字时心中的澎湃和表面上的冷静。还比如,有人直接问:“你想她么?”郑义故意发着傻“谁?葛玲?”“别想了,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那人拿起了一支笔“XX火腿肠,你的新朋友”说完把笔递给了郑义,示意配合着啃两口“还想葛玲吗?”郑义认真的啃着“葛玲是谁?”再好笑的玩笑,也抵挡不了少男怀春的心。
郑义记得这样的时刻是要去埋点花的,好像哪本书上这样写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郑义怕把自己给埋了。来吧!发个誓吧,以后再也不让自己如此难堪,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再多的词也写不下郑义的悲伤。
郑义把这次的情窦初开而遭受的重创,归结于自己单方面的付出,虽然钟婵想过回应,但毕竟没有回应,把思念,把悔恨,把尴尬,把难堪,都留给了郑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郑义这样告诉自己。以后,只能把难堪留给对方,只准留给对方,因为留给自己太让自己难受。
过完寒假就开学了,开学之后,又有了新的变化,一个年级四个班,每个班最多的只有三十多人,还有个班只有二十四人,太浪费教学资源了,郑义在心里怒怼,不烂别人会走么?有什么可称为教学资源的,资源是有用的东西。不管郑义怎么觉得,反正一班和三班合并,二班和四班合并,已成事实。郑义也不担心自己的班长位置不保,因为整个年级也没有人比他成绩好,只是新来的怕是有点难以管理,郑义有了山雨欲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