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事没事总喜欢和她讲为人处世的道理,好像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孩儿一样。但张思宁也不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她能体会出他的好意,所以虽然有点郁闷,却也都乖乖听进了心里,这些事本该是父母和她说,但小时候她被宠的无法无天,没人舍得让她不高兴,后来明白了些事理,父母却已失和,也就没人顾及她的想法了,反正不缺吃用不缺钱就行。
现在想来,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能遇见他,实在是自己的幸运。
他像长辈,又如朋友,更是自己的恋人……
张思宁伸手搂住身边人的腰,头靠在他的坚实的胸口,闷闷的不说话。卫锦煊以为她生气了,心想,真是娇气,不过还是低头在她耳鬓亲了一下,哄她,“乖,那还挑你喜欢的这个红木书桌好不好?”
闻言,张思宁眼眶有点酸,突然就意识到,原来这个男人这样好。如果没有遇到他,其实自己一无所有,无依无靠,即使有钱,也只是浮萍一般的随波逐流,心安不下来,住在再好的房子里,那也不是家。
“思宁?”
天气转暖,睡衣是丝质的,很薄,卫锦煊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胸口湿了,推开怀里的小丫头,看着她湿乎乎的大眼,红通通的鼻子,还有脸上的泪渍,哑然失笑,点着她的鼻尖取笑,“怎么这就哭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不和你争了,好不好?”
他哄孩子的口气,让张思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不打算解释自己这一瞬间心里的千愁万绪,只嘟着嘴说,“我才不让你可怜,咱们各退一步,要那个白色欧式的。”
卫锦煊权当哄她高兴,点头说好,见她眼睛还湿着,就倾身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摸摸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
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因为一张桌子就哭鼻子,她眼里的愁绪太明显了,卫锦煊眼毒,虽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但看她流泪,总是让人心疼的。
五一过去,曹婶回来了,卫锦煊也开始上班了,张思宁也忙起来。一边忙店里装修,一边忙搬家,福田花园的房子找了家政公司的人打扫干净,先把她自己的家具搬了过去,摆放在二楼各处,在网上订购的家电也相继送了过去,装了窗帘,铺了地毯,空荡荡的房子一点点塞满了。
张思宁和卫锦煊商量,这周末正式搬过去。卫锦煊说好,张思宁就趴在书房沙发上问,“丁向书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卫锦煊正在批改文件,听到她问,头也没抬的说,“那个钱邵已经没事让他家里人领出来了,苏瑞和一起买官卖官案有关,被正式拘留了。”
张思宁惊了,“她怎么还牵连这种事?”又有些好奇的问,“是苏悦告发的?”
卫锦煊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放下钢笔,侧过身看向她,“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幸灾乐祸呢?”
张思宁讪笑,但也大大方方的点头,“我大学的时候被她陷害过几次,她还到处说我坏话,虽然过去好多年了,但我心里都记着呢!”
瞧着她那坦然又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卫锦煊心里有点儿痒,拍拍手,像招呼孩子似的说,“过来,陪我坐坐。”
张思宁嗔他一眼,但还是乐滋滋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光着脚跑过去,直接坐上了他的大腿,乖巧的搂上他的脖子,还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卫锦煊搂着她,吻她的唇,眼里漾着显而易见的喜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思宁最近似乎越来越亲近自己了。
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别亲了,快点说苏瑞到底怎么回事啊?”张思宁伸手挡住他的嘴催促。
卫锦煊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然后为她解惑,“苏瑞在一家国营企业上班,这个你知道吧?”
张思宁点头说知道。
卫锦煊继续道,“她是瑞德副总秘,这个副总有个小舅子,原本在教育局是个副处长,没什么职权,一直到处拖关系想升迁,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苏瑞呢,有个好堂姐,她堂姐呢,又有个有权有势的情人,机缘巧合,或者说有心谋划下,苏瑞就给双方牵了头,不但从中间谋取了不菲的好处费,还从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员工,一跃成为副总秘,成了副总的头号心腹,在瑞德这样的国营大企业中也算小有地位。”
“至于这件事,还真不是苏悦说的,是褚刚老婆拿出的那些证据里有这个,反倒是苏瑞,刚进去就把她堂姐卖了个底朝天,她堂姐却没说她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