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煊今天却没办法陪她,法国总公司那边派了两名高层过来,需要他本人亲自接待。不过还是特意早起陪张思宁吃了早饭。
餐桌上,张思宁问他陈家那边怎么样了,他说交给他处理的,只是这都几天了,也不给个说法。卫锦煊噢了一声,似刚想起这等小事,很随意的说道,“陈家那边我都解决了,放心,他们不敢找事。”
张思宁注意到他说了‘不敢’……这是个很强硬的词,她觉得卫锦煊估计用了什么手段,不过看他挺轻描淡写的,似乎不打算多说,于是她耸肩,也不多问,只说知道了。
卫锦煊放下手里的刀叉,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看着面前安静吃着早餐的女孩,眼睛弯了弯。他想,张思宁有时候真是精明的像只小狐狸,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比如这件事,如果她问了,他也会说,但她不问,他更满意,毕竟处理陈家的事做法有些不够光明正大,在她面前,他总是想要保持正直无害的好人形象。
出门时刚六点多一点,禹凌一共有两个火葬场,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都是郊区地界。陈家人找的是城东的火葬场,那里离市区很远,张思宁不怎么认识路,昨晚上网查路线,知道有些地方正在修路,需要绕行,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到两个小时。
卫锦煊本来打算让小郑跟着过去照应一下,张思宁没同意,她觉得火葬场就不是个好地方,小郑和陈家人更是不沾亲带故了,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不见得就乐意往那儿跑,何必,她又不是不会开车。
陈萍萍的遗体昨晚就先转送到火葬场停放了。卫锦煊帮忙找了辆大巴载着陈家二十几个亲戚已经去了火葬场。
张思宁则先开车去接了许阳,路上许阳问她花店准备什么时候重新营业,张思宁说还没想好,她瞟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从刚才开始他就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阳双手放在膝上,听到她问,双手就握成了拳,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面正好红灯,张思宁停下车,身子微侧,“许阳,你不是想辞职不想在我这里干了?”她语气很平淡,因为这事并不难猜,如果是她,她也不会继续留下来,毕竟陈萍萍死得太惨,虽然上班时间不长,但店里却有许多关于她的回忆,与其触景生情,伤心难过,不如直接离开,重新开始。
许阳没有反驳,也没有抬头,他只低声的说了几个字,“思宁姐,对不起。”
张思宁不以为意,“没什么对不起的,其实我最近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花店关了,换个生意做。”她不缺钱,开花店图的是兴趣,现在对花店有阴影了,就不想继续了,甚至还酝酿着把花店还有房子都卖掉一了百了。
许阳听她这样说,猛的一抬头,眼睛亮了亮,“思宁姐,如果你不开花店了,那我还是跟着你做吧,你做什么生意我都跟着你干,工资少点也没事。”
这话实在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张思宁没好气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却也不吊着他,许阳是个老实孩子,张思宁对他印象不错,直接点头应下了,以后也是个帮手不是。
到火葬场时已经快九点钟了,张思宁好容易才找了个位置停车。
她对火葬场并不陌生,她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她母亲都是火化,虽然地方不同,但全国的火葬场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永远不愁没生意,这里披麻戴孝的人,嚎啕痛哭的人随处可见。
火葬前一般会有一个小型的追悼会,但陈家人把这个省了,直接火葬,张思宁包了三千块钱算作丧仪,陈萍萍的姐姐接了钱,说了两句客气话,别的什么都没说,就是看她的眼神有点闪躲。也不知道卫锦煊到底做了什么。
离开火葬场前,张思宁专门买了挂鞭炮让许阳下车放了,这是规矩,好像是驱邪除晦的,她也不太懂,人家都这么来,她也跟着做。
中午的时候卫锦煊给她打电话,问顺不顺利,张思宁就把上午的流程和他简单说了。告诉他陈萍萍的骨灰暂时寄放在火葬场,陈家人打算等开庭凶手绳之以法后再把骨灰带回老家入土。
卫锦煊不在意这个,听到她那边声音嘈杂,就问,“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张思宁说在饭店,丧礼结束家属宴请答谢亲朋,这也是规矩,传了千百年了。
卫锦煊参加过不少本地的中式葬礼,知道有这一环,他也不多说,只叮嘱她不要喝酒,早点回去,开车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