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宁回去路上先给曹婶打了个电话,等她到家,曹婶已经装好了五六个餐盒,速度不是的一般的快。等锅里的汤圆还有炖排骨都好了,张思宁用无纺布的大手提袋一篓,提着十来个餐盒就走了。临走还不忘装了碟洗净切好的水果。
把车在老地方停好,卫锦煊已经等着了,看到她跳下车,就上前先抱了她一下,亲了亲嘴唇,然后两人才提着吃的一起乘电梯去了他办公室。
现在将将六点钟,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张思宁一边把筷子还有碗碟递给他,一边和他说小郑送到餐厅的东西,说到餐具时,就把她和许阳关于银制餐具的担忧当笑话讲给他听,果然把他给逗乐了。
卫锦煊笑了两声,说,“高档西餐厅用银制餐具并不罕见,就算有人偷,偷一次两次的,难道还能偷三次四次?再说手脚不干净的员工并不多见,如果你运气不好真碰到了这样的员工,那到时开除就行了。”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张思宁虽然是为了逗他开心,但见他这个样儿,又有些没好气,“卫先生,请容许我提醒您,您现在名下的财产可都是我的。”说罢,小下巴一抬,嘚瑟的不行。
他忍不住又笑了,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玩笑说,“行行行,张小姐财大气粗,以后小的后半生就全仰仗您了。”
张思宁被他说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嗔他一眼,“油嘴滑舌。”
这词儿卫锦煊已经很多年没有听人用在自己身上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生活浪荡,在女人间游离,说过的甜言蜜语不知凡几,女人与他调笑时,被哄得开心,总会说出这样四个字,显得亲昵又娇俏。现在想起,竟恍若前世一般,卫锦煊看着眼前的女孩,如果时间倒退十年,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即使与思宁相识,两人也不会有太多交集,彼时他依然游戏人间,风流花心,而她,是个乖巧的好女孩,一定最不喜那时的他。
缘分真是神奇的东西,一男一女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那个人,那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否则即使有缘,也不会有有交集。
这样一想,卫锦煊心中一跳,竟觉得惶恐起来,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很紧很紧,像是怕她会消失一般。张思宁被勒得快不能喘气了,虽然不知道这人突然怎么了,但她能感觉到他情绪不对,所以虽然不舒服,也任由他抱着,并不挣扎,手还不时的拍拍他的背,聊做安慰。
过了有一会儿,卫锦煊的手才慢慢松开了些,张思宁暗呼了口气,趴在他怀里小心的问,“Herman,你怎么了?”突然就这样这样的,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卫锦煊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是突然想到了十年前风流花心的自己,因为太在意,怕失去她,所以患得患失起来……别的还好说,提到曾经的风流韵事……他是怎么也不会傻乎乎说出来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小丫头醋劲可不小,他可不想自掘坟墓,于是搪塞了几句就糊弄了过去。
张思宁在他面前一般不留心眼,他说什么,只要不是指鹿为马那么显而易见,她一般都不会多想,所以也没察觉到身边人因为想到了某种假设而冷汗淋漓。
吃过晚饭,卫锦煊继续忙工作,张思宁就歪在沙发上玩手机,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卫锦煊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看到电话号码,他就先蹙了眉,等接通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卫锦煊脸色严峻起来,害得张思宁都不敢玩游戏了。
卫锦煊一直安静的听那边说话,不时的应两声‘嗯’,最后才说了句,“我马上就到。”等挂了电话,见他脸色实在不好看,张思宁小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见她紧张紧张兮兮,卫锦煊的脸舒缓了些,绷得不是那么紧了,他有些颓然的叹口气,无奈的说,“是疗养院打来的,珍珍刚才突然发疯,伤到人了,把吴婶的手指切断了一根。”
吴婶,张思宁曾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卫珍珍阑尾炎手术住院,她那时和卫锦煊关系刚刚好一些,就去医院探病,第二次是在疗养院,吴婶恳求她和卫锦煊美言几句,不想被辞退,张思宁还记得,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和她提起重病的丈夫时那无助的样子。
现在,卫锦煊说,卫珍珍切断了吴婶一根手指……张思宁被这消息给震住了,卫珍珍啊,那么个瘦弱的几乎只剩下骨头架的女人,那个和卫锦煊说话时细声细语的女人,竟然切断了别人的一根手指,这也太……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