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三年,他换了七八个女朋友,和那些女孩子在一起时,他也快乐,但快乐很短暂,像盛放的烟花,燃烧的速度太快,熄灭时总是格外冷清。偶尔他会想起这个大学里追了三年而不得的漂亮女孩儿,从最初的难过到后来的淡然,然后发现,其实她对自己来说影响也没有那么巨大。回国后,他打听过她,知道她已经回了南方老家,和大学同学断了联系。他以为她会成为他心底永远的白月光,两人再不会有交叉点,没想到,他和她还是有缘的。
张思宁挂完针已经快下午三点了,期间她基本都在闭目养神,杜绝和旁边人有任何视线交流,钱邵也很安静,只在该换药的时候帮她喊护士,该拔针的时候主动帮她拔了针。
“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钱邵柔声问。
张思宁点点头,她觉得打了针好多了,喉咙没那么疼了,感冒症状也轻了许多。医生给开了三天药,估计等三天后就能全好了。
“那我现在送你回家?”
张思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你先去忙吧,今天谢谢你了。”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钱邵真是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好似完全看不出自己不受人待见。张思宁有些不耐,“钱邵,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想让你送,明白吗?我不想和你有牵扯,我们就当不认识,好吗,拜托了。”
钱邵脸色沉了下来,“思宁,我没别的意思,你生病了,我作为朋友送送你怎么了。”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鬼才信你没别的意思,张思宁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是真不想和他有牵扯,大学那三年她早受够了!但也知道这人固执的很,说再多都是浪费口水,索性自顾往医院外边走,准备到外面去拦个出租,然后绕两圈再回店里。
可钱邵要能这么容易摆脱掉他也就不是钱邵了。两个人大学三年里你追我赶,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对对方都比较了解,张思宁想的挺好,坐上出租车绕了两圈,本以为万事大吉,但她刚回到店里,上楼去换了衣服的空挡,下楼时却看到陈萍萍正在和钱邵说话……
果然预感是准确的……张思宁闷闷的想,陈萍萍已经看到她,笑的很天真,“思宁姐,这位先生是找你的。”这傻丫头,肯定把她给卖了。
钱邵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打量着花店。张思宁绷着脸坐在他对面。
“怎么想起开花店?”好似根本看不到对面人的不高兴,钱邵脸上戴着浅笑的看着她问。
张思宁白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又觉得这样太小家子气,一点儿也不大方,于是淡淡道,“想开就开了。”顿了顿,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不怪她好奇,当时她趁他不注意,坐上出租车就跑了,他当时也没开车,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她呢?
钱邵就笑,带着些得意洋洋的味道,“知道我三舅干什么的吗?”说完也不让张思宁猜,自己说了答案,“禹凌一半的出租车都归他那儿管,你坐的那辆就是他们公司的车,车上装的都有定位,我记下车牌,打个电话就能查到你是在哪下的车。”
张思宁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没有那么个舅呢!谁让她装逼非要去医院呢!不就一破感冒嘛!
“现在知道你住哪了,我就放心了,等会儿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张思宁还在纠结,钱邵却已经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把你手机号给我。”可能知道她不会给,又加了句,“别这么小家子气,就一手机号,我还能吃了你?”
你全家都小家子气!!!张思宁暗搓搓磨牙,到底是把手机号说了,然后她听到自己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知道是钱邵回拨过来的。
等人走了,张思宁郁闷的不行,不过既然都这样了,窝都让人找到了,再想东想西的就太矫情了,兵来将挡吧。
这时候许阳送花回来了,他也没察觉到老板心情不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张思宁说想早点儿下班,“我爸妈在青岛打工,这不快过年了,工厂放假,他们坐的火车五点半到站,等我也放假了,我们一家三口再一块儿回老家。”
这是正事儿,张思宁当然点头同意,等他走了,陈萍萍就接了句,“这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真快。”
是啊真快,她回到禹凌也已经半年多了。今年过年,她注定是要孤家寡人一个了,想想都凄凉。
晚上睡觉前,她收到钱邵发来的短信,问她在做什么。张思宁真不想回,可她怕自己不回,这人等会儿会跑过来敲她店门,这人以前就干过类似的事,大半夜的在女生寝室楼下喊她的名字,当时甭提多囧了。
想到从前,张思宁不耐烦的回了句:睡觉,别打扰我。然后手机调静音,塞枕头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