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把保温盒从手提袋里拿出来放到餐桌上,边掀开盖子招呼张思宁来喝汤,边嗔怪说,“思思你别惯他,多大了还找姐姐要压岁钱,丢人不丢人!”
张程腼腆的笑笑,“姐姐比我大那么多,应该给。”
张思宁也笑说,“他还小呢,才十岁。”
张程对张思宁住的高级套房挺好奇的,等张思宁去喝汤,他就左看看,右瞅瞅,还不时跑回客厅和他哥小声嘀咕两句,一家三口,就属他活泼。
李敏陪坐一旁,低声劝说,“思思,住酒店不方便,要不去家里住吧,你的房间我都给你留着呢,里面东西没动过,徐妈两三天就打扫一回。”
张思宁的妈和李敏两妯娌关系不赖,所以张思宁从小就经常去二叔家住,在那里有自己的房间。
张思宁闻言放下勺子,笑着婉拒,“不用了小婶,等爷爷做完手术我就回去了。”
“回去?你才回来几天就走?这可不成,少数也要住够一个月。”
张思宁心想,她要住够一个月,估计张家要翻天。什么牛鬼蛇神都该蹦哒出来了,她可没心情应付,也不多说,只笑笑道,“到时再说吧。”反正她要走,也没人能拦着,不过估计……长辈里除了她爷爷,也没人真想她留下来,尤其是她身边跟了这么一大票人的情况下。就连眼前曾经特别疼她的婶婶,估计也不是特实心实意的挽留她,真心还是假意她还分得清,人走茶凉这词不止能用在朋友同事关系上,用在亲戚上也合适。
等喝完汤,李敏去洗手间,张程在阳台那儿摆弄吊椅,张思宁从餐厅出来,直接往张洋身边一坐,抬手在堂弟头上揉了两把,“我欠你多少钱,到现在还板着脸?”
张洋臭着脸躲开堂姐的爪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不是要和我们全断绝关系吗!”
张洋十六七了,半大少年,什么都懂一些,他和堂姐从小关系就好,比亲姐弟还亲,堂姐去外地读大学他也没觉得怎么样,但去年堂姐当着亲戚的面说出断绝关系的话,却让他很难过,有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现在张思宁回来了,似乎有和亲戚和好如初的样子,张洋心里挺高兴,但也放不下面子,于是处于叛逆与中二期的少年……傲娇了。
张思宁坚持不懈的在他头上又作弄了几下,把少年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直接揉成了杀马特,然后才笑眯眯的说,“和谁断绝关系也不会和你,你可是我宝贝弟弟呢!”
张洋听的心里舒坦,但脸上还是哼了一声表示不屑,“那也没见你主动和我联系。”
这个……张思宁就不狡辩了,她当时气冲冲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去禹凌,确实是打着以后再不和老家亲戚联系的决定,对于堂弟……可以说是迁怒吧。
张洋见堂姐不说话了,也不再一味的端着,他轻声说,“姐,我们是姐弟,大人的事我管不了,但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你看,张毅那小子,别看和我在一个学校,我照样不理他。”
张毅是张思宁同父异母的弟弟,杭燕的乖儿子,土大款爹的宝贝疙瘩。不过张思宁从来没见过他,算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倒是和杭燕见过一两面。
“姐,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张毅被学校开除了。他把同班的一个女生的肚子搞大了,大伯为这事陪了不少钱,爷爷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和杭燕有了争执,才气得住院的!”
张洋是真和张思宁亲,所以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就开始和堂姐分享八卦了。
张思宁闻言有点小吃惊,“他才多大,就这么无法无天?!”
张洋不屑冷笑,“十五了,今年刚高一,你是没见,在学校横的很,好像全校就他有钱似的!”说着又幸灾乐祸,“我听说爷爷一住院,大伯就把他揍了,打得可惨了,现在还不能下床呢!”
张思宁无语,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了不得。又有些莫名的高兴,那小崽子这么没出息,也不知她那土大款爹有没有气得吐血。
等李敏从厕所里出来,张思宁已经和堂弟和好如初,还呵呵的开着玩笑,约定等过几天他放暑假,可以到禹凌找她玩儿,已经跑回来的张程也凑热闹吵着他也要去。
这姐弟仨在李敏这个长辈眼中,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