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撇上雨衣,雨很大,敞开的门灌进来风和雨浸湿整个玄关,玲有意拉上门,奈何风力太大,她又不带钥匙,只能任凭雨水流进客厅里。
院子里很暗,闪电照耀下,雨中玲的身影有点诡异,大概是因为这样的雷雨天,没有人会像她那样,在夜晚的雨中来回穿梭奔忙。
一道闪电在小镇的边缘划过,一声声惊雷在玲的头顶炸响,她的身躯一顿一怔,显然她是被吓到了。
雨中忙碌约莫一刻钟,院子中被割掉的紫罗兰,玲全部移到仓库前不被雨淋到地方。她回到客厅脱下雨衣,雨衣包裹严实的身躯,还是有雨水渗了进去,浸湿她的珊瑚色长裙。
小叶刚好从楼上下来,身上裹着一条花粉色浴巾,“玲,你的头发全淋湿了。衣服也是,你去干什么了?玄关都是雨水,你出去了?”
“那些紫罗兰是我母亲最爱之物,我不忍心看着它们就这样被遗弃在雨中。”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应该跟我说的,我会帮你。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会感冒的。”
“我以前经常会淋雨,已然是习惯,不会轻易感冒的。”
“不要勉强,你的脸上都白了,很冷吧,快去洗热水澡,我来把玄关拖干净。”
玲的脸色确实白了,但那不是因为冷,而是刚才在外面时,被一声声炸响在头顶上的雷给吓的。
“玄关这点水,明天早上起来就会自己干,不用特意辛劳。”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不拖干的话,客厅潮起来,会很不舒服的。玲,你快去换衣服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小叶都说到这份上,玲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浸湿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和冰凉。
这次换玲去洗澡,小叶在客厅忙碌,她用拖把处理掉玄关的水渍,从她拎来的袋子里,取出俩个皇冠梨。
从厨房出来,关上客厅的灯,登上二楼走进玲的卧室。进门之前,她绕道来到浴室门口,轻叩浴室门,“玲,家里有水果刀嘛?我买了梨。”
浴室的门蒙上一层雾气,玲的声音在雾气掩盖下,听起来很是沉闷,但小叶听的很清楚。
“楼下的茶几上没有,你是不是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我一般都放在一楼的果盘里,哪里没有的话,你去二楼小客厅看看。”
小叶转身走回到小客厅,客厅中央有一张茶几,上面什么也没有放,她向阳台走去。阳台的感应灯,自动亮起,雨雾斜斜的飘进阳台,弄潮了阳台的地板。
没能找到水果刀,小叶只得败兴离开。
玲的房间灯光很明亮,里面的物品,一件都逃不过小叶的眼睛,众多的物品中,有一件物品格外的吸引她的眼球。
她走到梳妆台的镜子前,纤细的手指拿起上面的一颗浅蓝色的琉璃石,那颗琉璃石的大小、颜色,都跟她弄丢的那颗一模一样。
明亮的灯光下,仔细端详过后,确信那就是以前弄丢的那颗,失而复得令她欣喜万分,可玲明明找到却不告诉她,这很令她困惑。
玲裹着同样花粉色的浴巾进到卧室,她看见小叶手中拿着的琉璃石,洗过澡后的舒畅,瞬间全部消散。
“那是在小千遇害的现场找到的,凶手唯一留下的证据。”
“怎么会呢?”小叶震惊的说到,“这颗琉璃石,是我弄丢在你家里的那颗啊。”
“开玩笑吧,这颗琉璃石,警察说是学校的花卉盆里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这个岛上有很多大小颜色相近的琉璃石,乍一看它们没有不同,但实际上,这个世界没有俩颗一模一一样的琉璃石。”
“微小的差异,肉眼很难分辨吧。”
“不会有错的,这颗琉璃石上面的气泡,形状有点特别,我当时在众多琉璃石中,挑中它,就是因为它气泡的形状的与众不同。”
“就算是你能丢的琉璃石,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警察不是说这颗琉璃石,是从小千的学校里找到的嘛,但这显然不是,他们结论下的太草率,案子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没用的,我妹妹的案子,本来就是在疑点重重的情况下结案的,这个发现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坐实我妹妹遇害的事情,完全属于意外事件。”
勾起不好的回忆,俩人都陷入悲伤的情绪中,一时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以缓解当下僵持的处境,就在小叶试图开口打破僵局时,明亮的卧室瞬间漆黑一片。
“停电了。”玲的声音在黑暗中率先响起。
“会不会是跳闸了。”
“不像,外面一点光亮也没有。”
“那怎么办?”小叶紧张的问道。
“家里有蜡烛,我现在就去取。”
玲说着摸黑往门口走去,家里的楼道她很熟悉,脚下的路像长眼睛一样,稳稳当当的接住玲向前迈出的每一步。
玲每多久,就点着蜡烛走上楼梯,她的影子尽管像施了魔法,在墙壁上歪歪扭扭的抖动着,她还是稳稳当当的来到自己的卧室。
蜡烛插在梳妆台上,玲和小叶坐在床沿,她们默契的避开琉璃石的话题,谈论过去的美好时光,展望美甲店的未来,偶尔聊到对生活期望,直到倦意袭来,俩人倒在床上。
玲的头发,因为没有用吹风机吹干的缘故,干的很慢,她躺下时,心里总是忧虑重重,一时难以入眠。
大概躺下半个小时,她听见房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仔细听,像是有人在楼道走过的声音,她立马警觉的竖起耳朵。
确实有人在楼道里,那声音走远了,应该是下到一楼了吧。玲想起梦中的场景,她不敢起身,裹紧了被子用枕头握住耳朵,当什么也不知道。
但冷静下来后,她产生一个跟梦里一样的念头,自己要不是不去阻止小偷,小偷那不是要偷更多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她从床上坐起,摸到放在卧室一角的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