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镇,街道坑坑洼洼,水渠蓄满散发难闻臭味的脏水。整条街少有行人,店铺大都已倒闭破败,剩下的店铺也是一副颓败的模样。
玲时不时侧过头,想开口询问夏莉关于镇上的事,见夏莉目无斜视,心无旁骛,又知她寡言少语,尽管满心疑惑,玲也没有开口。
但当看见夏莉没有走向通往河对岸的桥上,她忍不住开口问到,“夏莉姐,我们不从这里过去嘛?”
“跟我来。”
“镇上没什么人?”
夏莉没有回答,她脸上掠过一丝忧愁,那是一言难尽的苦衷,恐怕是她心中什么忌讳的事,玲不再追问,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一直顺着河流来到海边。
海边有一个小码头,上面停泊两三艘小船,船上坐落一群海鸟。我们走近时,那群海鸟噗通翅膀向夕阳的方向飞去。
“夏莉姐,你开船嘛?”
“你确定要带猫去?”
“她去那都跟着我,它的胆子没有那么小。”
“确实是只好猫,那天晚上,它救了你。”
船在平静的海面行驶,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我们登上岛屿的那片沙滩。橡皮艇已经不见,玲和夏莉在沙滩找寻一遍,不见阿金的半点踪影。
“怎么会呢,那天我把他放在这里的。”玲手指沙滩焦心如焚的对夏莉说,生怕夏莉不信的她重复好几次,直到嗓子变得沙哑。
“估计离开了吧。”
“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离开的,我明明……。我跟他有一点矛盾,我把他绑起来,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很快就会回来。”
玲无力的坐在沙滩上,她懊悔那天太匆忙没多考虑,应该在离开的时候松开绳子,这样他就算遇到危险,他也有反击的机会,不至于束手就擒任由命运捉弄。
“不必沮丧,他必定没事。”
“我不知道我会晕倒,我以为我能坚持。”
在沙滩上无语对坐半个小时,我们乘船回到夏莉家。玲对于阿金的事依然耿耿于怀,她想向夏莉解释,但又不知道需要她原谅什么,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晚上夏莉给她煮面条,她向夏莉询问许多关于岛上的事情,得知这岛名叫红叶岛,距雪岛有半天路程,现在所在的小镇叫恪守。
夏莉回答的很简洁,基本都是问什么答什么,少有补充和拓展,因此玲从她那得到的资讯不多。
晚上夏莉回房睡觉后,她独自躺在床上,窗外万里星辰,静谧的月光铺在地上,辗转难眠的她,脑海里不停浮现阿金的各种惨状。
从夏莉那里得知,这岛上有一种如盘子大小的螃蟹,它们主要以腐肉为食,但饿疯的螃蟹们对鲜肉也是不拒的。
对于夏莉说的螃蟹,她并不觉得有多可怕,甚至在描述螃蟹用大钳子夹人时,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笑声。
她最担心的是岛上的肉食动物,还有夜里凛冽的寒风。她以前跟沐扬曾在野外度夜,那天晚上的经历让她对寒冷留下心理阴影,她一想到阿金在夜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身体就不停地往外冒寒气。
她拉了拉被子,盖住随寒气冒出来的自责感,努力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做错,而且问心无愧,他没有资格来纠缠她,他有这样的下场,仅仅是咎由自取,她不必有愧疚感。
她在自我催眠中,随着黎明的到来开始进入梦乡,等她醒来时已是斜阳十分。夏莉坐在窗前,手中一把漂亮的小刀,在一颗苹果上利落的游走,几乎在玲刚睁开眼睛,切断最后一段苹果皮。
原本凌乱的房间,早已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空气中还喷洒过香水。醒来的玲,见到这一切的变化,感到很难为情。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过头了,现在几点了。”
“不用在意,今天是周末,晚上不加班。”
“打扰你俩天,真的过意不去,我现在就去向警察求助。”
“乡野小镇,又是周末,你上哪找警察。”
“这里没有警局嘛?”
“很远。苹果给你的。你很能睡,中午我没叫醒你。”
玲本想拒绝夏莉的好意,她的肚子先她发出声音,令她非常难堪。
“不用客气。”
玲接过苹果轻轻咬一口,苹果相当的甜,她的腮帮却酸到她紧闭双眼。
“很酸嘛?”
“不是的,这苹果很脆。你一个人生活嘛?”
“目前是。我有个弟弟在外打工,年底才会回来。”
“那么这是你弟弟的房间?”
“这里很乱吧?”
“没有那么糟糕。”
夏莉没有接话,她静静地看着玲,等她把苹果吃完,她才说到,“你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好很多,我现在去给你做点吃的。”
夏莉走到门口,她转身准备关门时,玲从床上起身,踩着人字拖凉鞋跟上去。
“我来帮你。”
“不用。”
夏莉尽管拒绝玲的帮忙,玲还是跟着她来到厨房。夏莉家是木屋,三室一厅一厨,厨房是老式灶房,没有电器,玲只能打下手。
……
晚饭过后,玲跟夏莉在斜阳照耀的小镇上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夏莉家时,天刚刚擦黑还能看见电线杆上啼叫的乌鸦。
“夏莉姐,热水嘛?”
“洗澡?”
“有点难受。”
“需要时间。”
夏莉向厨房走去,玲跟在后面来到厨房,她见夏莉烧水那么麻烦,她有点后悔。
水还没烧开时,夏莉弄了一盆鸡饲料,她之前告诉玲,她喂养有几只鸡,玲跟着她来到鸡舍。
夏莉把鸡饲料倒进鸡舍,用盘拍打几下鸡舍,十几只鸡快速围过来抢食。
“你怎么不把鸡放养?”
“现在外面有很多小偷,刚才散步时,你看见那群男生了嘛?他们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刚才在小镇后的那片茅草地散步,确实看见四五个男生背一台电鱼设备在河里电鱼。他们看见夏莉跟玲时,都露出下流的表情,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你晚上的时候不害怕嘛?”
“我有猎枪,谁敢晚上来,我就给他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