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鲍曼往外走了不远,普达跟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似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鲍曼看她这幅模样,笑着问道:“怎么了?”
普达说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安慰的挽着普达,鲍曼说道:“不关你的事,你有没做错什么。”
以鲍曼的情商,大概能猜出来普达的想法。这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女人,很典型的格尔加人性格。
……
酒会进行到一半,一些会场的品鉴会,展览会渐渐已经开始。
作为一个远道而来的新面孔,欧颂庄园送来的这批1016年份红酒得到了不错的反馈。鲍曼有心让这个生意打开市场,奈何现在自己确实有心无力,声望与影响也十分有限。
作为一家正在发现中的商行,凛冬商行大部分主业依旧是在冬堡城市。虽然在博格纳这边,冬堡走了分支商行,但两地还处于割裂状态,并不互通,说凛冬商行已经发展到了跨地域阶段实在牵强。
明确的说,现在还没有开展自己的稳定传送阵服务,还没有固定的共鸣水晶来源,还没有完备的人员输送流程,还没有稳定业务往来的凛冬商行,只才在跨地域贸易上艰难的走出了第一步。
别人一提欧颂庄园,还有其冰葡萄酒,有印象,听说过,是与冬堡魔法学院一起建立且历史悠久的红酒庄园。再提凛冬商行,对不起,没听说过。
简简单单的一个印象,其体现的差距便是天差地别。可以说,当别人介绍时,听说这个人是一个商行的老板,啧,差了点意思。
在博格纳,这座冒险家天堂的中立城市,商行简直不要太多,没有实质性的生意往来需求,也许过几天人家就把你忘了。
但说你是冬堡欧颂庄园的主人,这个自带逼格,自带历史,自带气质的光环,瞬间就能把你加持到相当一定的地步。
好吧,这种八面玲珑的场合,鲍曼到底是有些低看自己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认识他。
冬堡欧颂庄园的主人,高登想起来了……
适逢猎巫法案风暴刚刚过去,作为北方地区本土系官员,高登的信息嗅觉是极为敏锐的。
更何况,当时的冬堡,是猎巫法案的最中心点。其中许多事情,不用多有心就能了解知晓个大概。
这个鲍曼是什么人?
是冬堡警备官顾问,是敢在这种敏感时期,以巫师身份堂而皇之和墨菲斯掰手腕的猛人。
兰蒂斯的一场爆炸,墨菲斯的身败名裂,身处风口浪尖全身而退的这么一个人物,高登如果不认识,他这这么多年以识人辨事,互通消息为主要任务的大使,真的就是白干了。
虽然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因为精灵的关系,因为某些隐性因素,谁也不能直接说明这个事情就是鲍曼做的。
但是高登不会认为有这么个手腕的鲍曼,会是个好好先生,是个善男信女。
看着靠着自己前面坐着的鲍曼,看着那个欧颂庄园的名牌,高登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刚才,就在刚才!
自己儿子和这个人起了冲突,看起来还情绪不小。自己儿子还说,这个人是吃软饭的,是个小白脸。
……
接着,老高登又看到了一幕。
这一幕,如果刚才认出了鲍曼是惊讶,那现在就不是小小的惊讶这么简单了,已经彻底晋升到惊吓了。
作为四方协定签订的主要代表,就在法师公会北方地区的赫丽公主作为贵宾来到了博格纳参与了会议。
高登看到的是,在第一排的赫丽公主看到了鲍曼后然后竟然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怪不得在猎巫法案期间,精灵使团会亲自下场给这个鲍曼说好话,原来内幕还有这层关系。
混到了一定地步,没有谁愿意平白无故的给自己竖立一个这么强劲的敌人。
不急,不急。待会儿还有时间,这么个冲突处理好了,说不定就是自己和这个青年才俊搭上线的一次契机。
……
赫丽主动给自己打招呼,出于绅士风度,出于投桃报李,鲍曼坐在这儿等着人家过来肯定是不合适的。
悄声告诉了普达一句马上回来,鲍曼主动走了过去。
在这种充满交际的场合,仿佛就是赫丽的主场一般,这个优雅的精灵公主,一如既往让人感受到友好与和谐。
赫丽没想到会在这里能碰到鲍曼,说道:“来这里做什么了?”
话毕,赫丽往不远处坐着的普达瞟了一眼。赫丽来这里是为了四方协定内容,鲍曼有些事情是不能跟她说的。
鲍曼笑着说道:“见了些人,做了些俗事。”
偶然碰面,各自问候。
分别前鲍曼突然想到了普达,自己在这里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她,于是说道:“赫丽,我得拜托你一件事。”
赫丽回头,看着鲍曼等待下文。鲍曼知道,这个精灵公主是个很开朗的姑娘,也很有好奇心,颇有几分吟游心理。
鲍曼说道:“那个姑娘来自格尔加,你能不能带着她,无论在哪或者做什么,费用全算我这里。”
赫丽勾起了嘴角,调侃道:“让我和一个女人约会,那你可得付我一大笔钱。”
鲍曼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歧义,笑着说道:“不是让你和她约会。”
看着“生意”鸡飞蛋打,赫丽说道:“真的?我确实很缺钱。”
她的私房钱不多,来博格纳一趟到处逛,实际上小金库已经干涸。
她知道这个人类,妥妥是个有钱人。不同于其他别有用心的一些,赫丽对这个救过自己的人类戒心很低。
在鲍曼面前,她会尝试着适当的降低心理防线,稍微去除一些自己的掩饰,露出自己从前小女生的另一些本来面目。
……
普达看着这个精致到了极点的精灵公主,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
赫丽很友好的撩了一下普达的头发,主动缓和气氛,主动说道:“你和鲍曼是怎么认识的?能和我讲讲吗?”
普达抬起了头,近在咫尺之间,赫丽看到了这个姑娘脸上浅浅的两道伤痕,心里闪过了一丝差异,眼中依旧不动声色的带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