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这局势,自己不同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刚刚思念说跟鲍年年确认的细节,应该就是这个细节吧。
周岁觉得窝火,鲍年年凭什么又自作主张替他做决定?
千万不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帜,要知道鲍国川和文芳也是这么跟鲍年年说的。
“我反正表个态哈,我不同意,不管你们态度如何,我先把我的态度放在这里。我知道钱是个大问题,但人的尊严也很重要。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周岁跟田久过去的渊源,难道田久真的是冤大头,愿意花好几千万就买一个周岁输?哪个做生意的心这么大?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大风刮来的,得多大的风采能刮来几千万啊。”周岁挑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田久也不傻啊,肯定是有利可图才会这样做。”
“他的确有利可图,”思念说,“协议文本不能给你看,但是我们在谈具体条款时,田久表示得很明确,他要捧人。”
“其实我们也是冒着风险来的,他捧起来的人肯定是要跟周岁分一杯羹的。但是鉴于近年来的经济形势,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周岁也不可能永远占着狼人杀主播一哥的位置不让。”
懂了。
田久要捧人是事实,而且他一直都在捧人,上次大师赛就打算捧宗介起来,而且宗介已经有了一定的水花,这次争霸赛再加把柴,估计能大火。
田久是拿几千万投资,顺便还能羞辱一下周岁,一箭双雕,这买卖不亏。
周岁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他起身先行离开了会议室,反正他以现在的身份说什么都没用,后面的内容听不听也没关系了。
等他走到公司楼下,点了一根烟,准备找车。
找到车之后,靠在车门边,烟抽了一半,听到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是鲍年年。
“会开完了?”他问。
“开完了。”鲍年年说。
“新疆去不成了,还有哪些地方有月食?”周岁又问。
鲍年年心脏跳得漏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周岁猛吸一口烟,吐出烟雾:“我的意思是,尽快把身体换回来吧。”
鲍年年没答话,一直盯着周岁的侧脸,周岁则望着远方。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快点换回来吗?其实我也有点腻了。”
“你在生气。”鲍年年下了结论,“气我没跟你商量这些事情?可是……”她本想解释,却被周岁打断了。
“不,我没有生气。这些事情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想开了输掉比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丢个人而已。比起一直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丢人算是芝麻大事,你随意发挥就好。”抽完最后一口烟,周岁把烟头灭了,扔进垃圾桶,钻进了车里,启动汽车前,他问了一句:“你要我搭你到地铁口吗?”
鲍年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算了,我自己走路过去就行,这里很近。另外,明天八点到录制现场,待会儿思念会把地址发给你。”
周岁做了个“ok”的手势,开着车离开了。
也不是生气,就是失望,也没报什么希望了,他很清楚鲍年年不会害他,但是这种方式的“帮助”,让他无法接受,正如鲍年年无法接受他对于陈任的那种“帮助”一样。
他觉得自己跟鲍年年,应该是时候结束了。
翌日一大早,周岁被鲍年年的电话吵醒:“都几点了?你还不过来,要化妆要报名还要排队!”
“今天不是海选么?急什么急。”周岁睡意朦胧地问。
“……”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鲍年年问道。
“睡醒了就过来,我也不用化妆啊。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周岁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睡。实际上挂完电话他也并没有睡着,一看手机才早上九点,他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玩了一会儿手机,到十点钟才起床。
起床后慢悠悠地收拾,洗漱,出门已经快十一点,抵达录制现场时过了十二点,上午的海选已经结束,只能报名下午的海选。
上午一共有240人,也就是20个组进行了海选,海选的方式比较简单,玩的也是最基础的板子,确保在两个小时内能结束游戏,根据每组选手的逻辑、语言、以及表情为基础进行打分,大概60个人进了复赛。
下午报名的人数还要多些,组织了一下一共有360人参加海选,一共就是30组同时进行游戏。
周岁在第27组,可见他来得有多晚。
鲍年年在上午就比晚了,顺利进了复赛。比赛结束后她和思念一直在现场等周岁出现,等到12点周岁还没来,思念都快生气了,准备打电话催他时,周岁才姗姗来迟。
“她闹脾气呢?”思念问,“要不你哄哄她?”
“不用了,他知道怎么做。”鲍年年回答道。好不容易等来周岁,本来鲍年年想跟他说几句的,周岁刻意避开了她,“我得去拿号了,再晚就没了。就这样,拜拜。恭喜你进复赛。”
周梦果也在上午的组,顺利进了复赛。
Demon上午有事,来得比较晚,拿到的号就在下午了,于是也在下午比赛。略过鲍年年,周岁反倒去跟Demon打招呼聊天,Demon在17组,看上去有点紧张,周梦果一直陪在他旁边。
周岁忍不住打趣Demon:“要是你没进复赛,那明天贵公司的股价是不是都得跌?”
“去你的。”Demon推了他一把,然后远远看到陈任也来了,提醒道:“陈任来了”。
周岁回过头去跟陈任打招呼,陈任提了一些饮料和零食过来:“放心,我不是来参加比赛的,我是来给你们加油打气的。”
众人会心一笑,只有鲍年年和思念尴尬地站在一旁。
思念顶了顶鲍年年的胳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要不你去哄哄,男人嘛,就要学会适时地低头。”
鲍年年笑了笑,“我们走吧,不用管他了。”
思念吃惊道:“人家周梦果都在这里守着Demon!”
“那是Demon第一次参加比赛,而且是个新手;你看他那样子,还用守着吗?”鲍年年说。
思念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大师赛的时候这个鲍年年的表现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实力不容小觑,看上去颇有当年周岁刚出道时的风范。
“那走吧,你去哪儿,我送你。”思念说。
“不用了,你先走,我还有事。”
为了不让思念知道她已经搬出了周岁家,还是分开行动为好。
临走前她看到周岁跟Demon他们一群人在休息群聊天打闹,心里有点酸酸的。走着走着发现手机震了一下,原来是陈任发来的微信:“你怎么了?怎么就走了,不等年年比赛了吗?”
“没事,我有事先走,你们好好玩。”周梦果秒回。
退回到手机主页面,她点开了浏览器的收藏夹,其中一条新闻显示,本市近郊将会在本月末又迎来一次月食。
离本月末,还剩不到一星期的时间。
收起手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