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周岁吃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周梦果都跟我讲了。”陈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周岁走上前去,想帮他在背后垫个枕头,被拒绝了。
他认真地看着鲍年年,“我会录一个道歉视频,说明整件事情。Demon那边也说了,他们拥有全亚洲最好的法务,你不用担心赔那3000万,公司我也会去谢罪,相信用不了多久,你跟年年就能复播。”
说这话的时候,陈任看上去还很虚弱,嘴唇苍白,说长句子很费力,但他还是一口气说完了。说完之后他重新躺了下去,拉过被子盖住头,从被子里传出他瓮声瓮气的声音:“周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庆幸,拥有你这个好兄弟。”
“不管以后我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周岁站在原地,已经红了眼眶。
鲍年年扯了扯他的袖子,周岁跟在她身后,失魂落魄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一走出来,周岁就冲上去跟在走廊里聊天的周梦果杠上了:“你为什么把周岁跟3000万的事情告诉陈任?”
他怒气冲冲,声音也挺大的,还有点吓人。
周梦果冷不防地被杠上,就被吓了一跳。
她眯起眼睛,鼻子跟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鲍年年,你又发什么疯呢?昨天晚上看你稍稍正常了点,今天又发疯了?”
“我问你,为什么把周岁跟3000万的事情告诉陈任?”周岁一字一顿地说。
“他不是早晚都会知道吗?再说了,关你什么事?为什么提到陈任你就这么激动?难道你跟陈任有一腿?你可守点本分吧,你是周岁的女朋友!”周梦果暴跳如雷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扯头发抓脸了,Demon赶紧出来打圆场,“鲍年年你误会了,3000万的事情不是梦果讲的,是我讲的。”
那就更好办了,周岁一下子打住了跟周梦果的嘴上争吵,直接抬起腿,走近Demon,然后弓起膝盖,朝他身体中部踢去。
随即,整个医院的走廊都响彻着Demon的痛嚎声。
周岁则扬长而去。
Demon几乎疼出眼泪来,指着周岁的背影,哆哆嗦嗦地像是在跟鲍年年告状:“周……周岁,你们家鲍年年也太飒了,你不能……能管管吗?”
鲍年年强忍住笑意,走上前去本打算拍拍Demon的肩膀,结果Demon条件反射地推开了,还以为鲍年年还要对他进行二次攻击。
“我代他替你道歉。”
“周岁!”周梦果叫住本来想去追周岁的鲍年年,鲍年年回过头看着她:“怎么了?”
周梦果二话不说走过来,重复了一遍周岁对Demon的动作。随即,走廊时隔不到三十秒,响彻了鲍年年的痛嚎声。
鲍年年几乎被疼出了眼泪,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指着周梦果“你你你”你了半天。周梦果早已笑得直不起腰。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周梦果笑得出了眼泪,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还不快去追你女朋友。”
鲍年年有理由相信,这一刻,周岁与周梦果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彻底结束,彻底和解。
她笑了笑,诚恳地说:“谢谢你。”
随即,她追了出去,看到周岁坐在医院花坛旁的长椅上。
“周岁。”她轻轻唤道。
周岁回过头来,拿着手机,看上去刚接完电话,神情凝重。
“怎么了?”
周岁摇摇头,有点慌乱地收起手机。手机地界面还停留在他跟Demon的微信对话上,最新一条是:你在这家医院有没有熟悉的肿瘤科医生?
Demon还没回。
“现在陈任这边可以放心了,要不要把3000万的事跟思念姐说一下?”鲍年年问道。
“说吧,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的,也不能什么都靠Demon,我们公司的法务也是不错的。不过这次撕破脸,以后wolflie就不会有我们几个的位置了,可能周梦果都会受牵连。”周岁说。
“权衡一下,Demon应该会处理的。那我先过去跟思念姐打个电话。”鲍年年说。
“好。”周岁应道。鲍年年一走,周岁马上掏出刚刚震动了几声的手机,Demon回了消息:有,怎么了?
“我爸爸生病了。”
“什么情况???”Demon一连发过来三个问号。“周岁知道吗?”
“周岁暂时还不知道,你先帮我保密,等联系好医生住上院了再说。”周岁发。
“我说你怎么最近这么暴躁呢。行,我帮你联系。”Demon回。
“谢了。”周岁回。
“小事情,只要你以后别再踢我了。”
周岁回了个表情。
鲍年年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思念的电话,思念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开会:“怎么了小祖宗,你不是在关禁闭吗?我在开会呢,你也知道我不止带你一个人啊!”
“我知道,思念姐,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沟通。”
鲍年年说了3000万的事情。
思念在电话那头都听笑了,“周岁,你玩我呢吧?你是有合约在身的,换句话说,你是签过卖身契的人,你怎么还敢去跟wolflie那边签什么3000万的傻逼条约?”
“……借了个身特征签的。”
“你是不是法盲啊!周岁,你是top2大学毕业的啊!借了个身份证,但你跟wolflie那边签的合同本身就是无效的啊,我们公司才是你的代理人啊。我的天,你是直播傻了还是怎么了。”
“……”这件事情这么复杂的吗?
“思念姐,我学的是电子信息工程……”
“算了,”思念打断他,“管你信不信息,你还不是个法盲。你找个时间,我带上公司的律师,过来当面跟你谈。我早晚都得被你气死。”
思念骂骂咧咧挂了电话,鲍年年回到花坛旁边,看见周岁已经不在那里。
“你去哪儿了?”鲍年年给周岁打电话,“我给思念姐说了,她说要带上律师和我面谈。”
“你先去谈,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你别找我。”说完,周岁就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