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20分钟,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上楼,把陈任抬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Demon跟鲍年年一起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刚到医院不到十分钟,周岁和周梦果也赶了过来碰头。
一看到鲍年年,周岁就冲上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Demon抢先一步站出来解释,“我们今天一起去找陈任,发现他晕倒在了家里。就打了120。”这话显然在周岁那里过不了关。
他的怒气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整个人都在发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为什么要去找陈任?还有,周梦果为什么在家里?”
鲍年年一看这形式,没办法再瞒下去了,就一五一十地从头到尾将事情告诉了周岁。
周岁听罢后,不但没有消气,反倒推了鲍年年一把,“关你什么事?”
周梦果看到鲍年年被欺负,立马站了出来,挡在她面前:“鲍年年!什么叫关他什么事?作弊偷看被冤枉的就是他,什么叫不关他的事?”
周岁眼睛发红,胸口猛烈地起伏着,没说话,死死地盯着鲍年年。
“鲍年年,你这样子,别人都以为你跟陈任有什么!”周梦果毫不客气地说。
“陈任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你有病吧?”周梦果终于受不了了,“陈任是周岁最好的兄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顶多就是朋友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激动个什么劲,见好就收吧,鲍年年,别让我厌恶你。”
周岁没说话,走远了。
鲍年年松了一口气,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周梦果过来安慰她:“别理那个疯子。”
鲍年年抱着头,一言不发。她也很痛苦,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周梦果安慰她:“如果不是你赶过去,陈任倒在屋里死了都没人知道,我不知道那个疯子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你别管她了。”
周梦果这么说了之后,鲍年年心里好受了一些,Demon也在劝她:“对啊,如果不是你,陈任肯定出事了。别自责,这事你做得没错。偷看作弊的也不是你,你再这样我都要怜惜你了。”
鲍年年的头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目光柔和地看向周梦果和Demon:“谢谢你们。”
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所有熟识的人都来了,绿点、宗介、KL……
“任哥怎么了?”
“不知道。”周梦果此刻充当了发言人,“我们去他家找他发现他晕倒在家里,现在在抢救室里抢救呢。”
“怎么就到了要抢救的地步?”
“说是脑供血不足。”
“……”一群人站在抢救室门外干着急。
调整好情绪之后,鲍年年起身,打算去找周岁,周梦果见状问她要去哪儿,她没明说,只说想去花园透透气。
“你帮我在这里看着点陈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
这也是拒绝周梦果跟上来的一个说辞。
周梦果眼力见不差,点点头,“你放心去,这里有我,没事的。”
走到走廊尽头,鲍年年开始给周岁打电话,打一个被摁掉一个,打一个被摁掉一个。过了一会儿,周岁发来微信:“我想一个人静静。”
下楼的时候,透过楼梯间的窗户,鲍年年看到周岁一个人坐在医院花坛的休息长椅上。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周岁听见有人声,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可你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包庇陈任。”
周岁深呼吸一口气,又红了眼睛。
“你知道我是孤儿吧。”
鲍年年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和陈任从小就要好。他不是孤儿院的,他家就住在孤儿院附近。我是上小学一年级认识他的。”
“我还记得那天,天气阴。到了下午还下起了小雨,因为我是孤儿院的,没爹没娘,学校里的小胖子就爱欺负我,给我座位只留一点点缝,根本坐不进去人;我不服气,就告诉了老师,没想到放学后他们把我围堵在厕所里。接了一盆水往我身上泼,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孤儿院的孩子衣服少,穿得薄,我被泼了一盆凉水,冷得牙齿直打架。我想反抗,但是小胖子力气大,还有同伙,合起伙来脱下裤子,准备往我身上尿。就在这个时候,陈任敲着盆子冲了进来,吓了他们一大跳,还拿起水管直接往他们身上冲,吓得那几个小胖子哇哇大叫,我当时本来想哭的,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笑了。”
“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起请了家长。老师批评了小胖子们,给我换了座位。再之后,我就每天跟陈任一起上学放学。再有小胖子过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水管冲他们。”
“陈任的父母也对我很好,过年过节都会叫我去他家里吃饭。每年除夕,我都是在他们家过的。孤儿院的其他小朋友都很羡慕我,但也有人说,为什么他们家就是不肯领养你啊,只不过是嘴巴上说得好听罢了。
这件事情还是令我挺难受的,我并没有奢望去拥有陈任的家庭。可却有人去说我跟他当好朋友就是想让他爸妈收养我。我很担心陈任听了这些流言蜚语后会不理我,可他反倒来安慰我说没事,如果不是法律规定他家只能有一个小孩,他早就让爸妈收养我了。你知道那时候的心情吗?就是我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我的。从此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一辈子跟陈任当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背叛他,都不会伤害他。从小学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互相扶持,互相成长。我最穷的时候,赖在他家吃了三个月,分文未取,他爸妈也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过。
我做主播,所有人都不支持,还来骂我。只有陈任一直在默默鼓励我,让我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鲍年年,我真的没办法,对陈任一点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