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所以苏清浅和苏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寒家,寒梦尘与苏宁天夫妇几乎是同时到的,苏清浅在门口见到他们,微微有些吃惊,却见寒梦尘摆了摆手,不欲多言。
一行人一起走进大门,寒潇然忍不住将苏清浅和苏炎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脸上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寒梦尘显然是有事情要去处理,苏清浅和苏炎也多日奔波,先告辞去洗漱,直到晚膳的时候,一家人才聚在了一起,只是依旧不见寒梦尘的身影。
苏清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然而也不敢太表露出来,谁知刚拿起筷子,就见寒梦尘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走进了锦瑟居,众人赶紧站起来,寒梦尘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忧心忡忡地对苏清浅说,“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不过你也先别急。”说着他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想来一赶回来就去处理事情,连茶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苏清浅默不作声,寒梦尘继续说,“罗鹏失踪了,今日我接到消息,说前些日子你舅舅忙于异族的事情,想着既是你与他亲厚,就没怎么招待他,听侍卫们说他常常一个人去珍宝阁,侍卫们虽然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总出入首饰店有些奇怪,也不好多问,结果两天前他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侍卫们四下都没找到人,这才急着往上报了。”
一番话说完,苏清浅还没什么,苏宁天先“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皱着眉说,“这老兄自小就脾气古怪,这几年好不容易像点样子了,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啊。”
苏清浅站起来替所有人都舀了一碗汤才说,“这几日外公与父亲母亲在外面担忧忙碌,先喝碗汤吧,这件事情交给孩儿去办。”
苏宁天勉强坐下,却不喝汤,问道,“浅儿啊,听说他之前去过客栈,还和你谈了一笔交易,对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清浅摇摇头说,“之前罗前辈所托付之事只是有关于当年他们家的事情,与珍宝阁并无多大关系,不过孩儿与阿炎前些日子曾去过珍宝阁,与那位阁主大人也算有过几面之缘,饭后我们便去一趟问清楚,孩儿这里尚有另一桩事情需要外公与父亲母亲定夺。”说着她把如今人鱼族与蓬莱众人都在空间戒指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寒梦尘有些惊讶地看向苏炎说,“难不成是江家当年引起六界轰动的那枚同心戒?”
苏炎点了点头,苏清浅听见同心戒脸一红,白了苏炎一眼,这才伸出了左手,右手往上一抹,一枚翻着七彩流光的戒指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见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苏宁天和寒潇然皆是暧昧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寒梦尘哈哈一笑说,“没想到我这外孙女婿出手如此大方,这聘礼可是贵重,当年你爷爷将同心戒给你奶奶做聘礼,轰动了六界,连老夫都想去看上一看呢。”
苏炎淡淡微笑着说,“一枚戒指而已,外公言重了。我既是孤家寡人,也唯有这个能表明一点心意。”
苏清浅对他一笑,两人的情意和默契皆是坦然。
众人这才重新坐下,商议关于人鱼族和蓬莱众人的事情,最后决定由于他们目前的实力都还太弱,出来也无法帮上忙,更有可能被异族蛊惑,还不如先留在同心戒内慢慢训练,同时寒梦尘也表示会根据从前的一些资料去整理一些适合两族修习的法术。
饭后,寒梦尘自去忙碌,由于事情太多,捎带把苏宁天和寒潇然也抓去当壮丁,苏清浅和苏炎也空不下来,两人独自往珍宝阁去。
珍宝阁也算是魔界的红粉之地,一如往常的喧嚣热闹,来往女子络绎不绝,苏炎说道,“看起来你舅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如今虽然情势不太好,但是人们的日常生活却也没受到多少影响。”
苏清浅回答说,“是啊,说起来自从我们到魔界,就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只在上一次的家族聚会中见过一面,想来真的是十分忙碌吧。如果不是这样,也没有魔界的今天。”
说着两人信步走上四楼,四楼安静如常,却是比上次人更少,因为没有烛光,这次显得有些昏暗,守候客人的侍女是上次的那位姑娘,见到他们过来,仿佛是已经被告知一般,行了一礼就匆匆引着他们往旁边的一个小隔间走去。
还没走到屏风后面,已经听见了那位刘公子暴跳如雷地声音,苏清浅和苏炎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见到他们来了,他似乎更加生气了,没好气的说,“你们到底把红雨弄到哪里去了,这么几天了,也该放人了吧?”
苏清浅眼神一沉,果然如此。然而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地说,“刘公子这话说得有些奇怪,我与夫君刚刚才从魔界的秘境中出来,怎么可能把刘公子心爱的红雨姑娘拐走呢?倒是我的一位前辈两日前在珍宝阁无辜失踪,不知刘公子能否告知他的去处。”
那书生瞪大了眼睛,被苏清浅的话气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什么时候扣押过你的人了,我找红雨还来不及,你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罗鹏。”这时正好侍女上了茶水,听见这个名字便插嘴道,“没错,就是这个人,前些日子天天来找红雨姐姐,后来红雨姐姐就消失了。”
那书生皱起了眉头对那侍女说,“你们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那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公子说过,凡是客人,行踪一律不许对任何人透露,再说那位前辈的功力极高,哪里是我们可以去追踪的,我们只是留心红雨姐姐的事情罢了。”
书生点点手,摆手让她下去了,这才对着苏清浅说,“这几日我一直在闭关,外面的事情也不太清楚,据我的人说,最近魔界有些不寻常的动向,我是井底的人,不过做做生意罢了,也懒得去打听那么多,你们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既然红雨和你们那位前辈一起消失的,我们现在也算同一战线了,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也尽管说。”
苏炎微微一笑说,“刘公子这话说得真是折煞我们了,您是生意人,我们只是普通人,您知道的自然要比我们多一些,这不我们也才刚从井里出来,陡然知道一些变故,这才特意来向您询问一二。”
那书生深色古怪,仿佛有些鄙夷的看了苏炎一眼说,“算了,你们两个看起来就和人精儿似的,我哪里能从你们嘴里套出话来,还是我先说吧。”
苏清浅没想到他连“人精儿”这样的俗语也能直接说出来,不由得好笑,点点头开始听他诉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自从上一次苏清浅与苏炎到过珍宝阁之后,就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出现在珍宝阁的周围,刘书生是个生意人,自然是担心这些不明身份的人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与安全,于是派出人手去追查,谁知道那些人行踪无定,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又去了哪里。
刘书生心里不安,就把这件事情当做了普通的事件上报给了寒家要求寒家派人来查,谁知寒家的管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脸凝重,立刻让他们关门几天以求自保,刘书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他一面听了那管事的话关了门,一边依旧暗中派人去查那些人的踪迹,也就在这个时候,罗鹏出现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那会儿店正关门,自然不接待客人,更何况是一个大男人,可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偷偷溜进来的,就去找了红雨。
刘书生知道红雨一向是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随意处事,加上派出去的人根本不见回来,他一心顾着那件事情,哪里能管得了红雨,只从红雨口中知道罗鹏是寒家的客人,也就不多管了,罗鹏每每过来都出手大方,哄得珍宝阁上上下下都以为左不过是哪个富家老爷看上了红雨日日来痴缠罢了,背后也不乏有人贬损的,但红雨自己好像并不拒绝,于是大家都不好说什么。
两日之前,他又来找红雨,说是要带她去一个什么地方,红雨也欢欢喜喜地跟他出去了,谁知这一去竟到天黑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大家依旧不见红雨的踪影,才告诉了刘书生,刘书生焦头烂额之下想到了寒家和苏清浅,还没去寒家找她,她已经先过来了。
炎对视了一眼,刚刚的话显然他也听见了,然而他也皱着眉头神色不定,最后开口说,“先别管这些了,刚刚的动静太大,再留在这里怕是会有危险,还是先回去吧。”于是两人身形微微一动,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