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是庭哥儿的嫡母,庶子本就是要养在主母屋里的,这就是各家各户的规矩,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澜青受不得她这样哭,心下一软,连忙伸出手去拉她,脸上一副无奈的劝解着,她就算本事再大,总不能左右县太爷的家事吧。
“夫人,夫人当初说,若我能为夫人所用,最终会还我与孩子自由,既然夫人能这样说,肯定不会是空口白话,夫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夫人……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救救我吧。”
林浅一个劲儿的落泪,那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眼眶里四下打转,又迫不及待的冲出眼眶,湿了整个脸颊,最终掉落在林浅的襦裙上,那双期盼的目光,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及那几乎哀求的乞求,李澜青心里仿佛被狠狠痛击,锥心的痛袭来,让她难以呼吸,更难坐视不管。
“你先起来吧,我当初的确是这么说过,我能做的很有效,当初我的誓言仍旧有效,只是你这一次,必须全力听我的,不可再出任何差错了。”
李澜青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才将恍若无骨的林浅从地上拖拽起来,心疼的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沾了沾眼泪,柔情劝慰着。
纵然林浅不懂,可是二喜却明白,李澜青这是打算拿对林浅的信任奋力一搏了,若是再出差池,李澜青一家难保,后果严重。
“多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
李澜青话音刚落,林浅这才露了一丝笑容,顿时便喜笑颜开,眼泪还挂在脸上,却见她真心实意的笑。
“二喜,你进来,再去打盆水进来,你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回县令府,还是再洗漱一下吧。”
李澜青心疼人,更心疼一个母亲,哪个母亲会忍心自己的子女出问题,单单为了这份母爱,李澜青便不得不让步,二喜不情不愿的打了一盆水放到林浅的身旁,便回到李澜青的身后站着,冷眼瞥着还在缓情绪的林浅,一副傲慢的神情。
“快,彩环,你去村口将小翠带过累,赶快去,这里不用你管了。”
李澜青应了她的请求,林浅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为表忠心,连忙让人去把李澜青需要的人带进来,生恐李澜青变卦似的。
一刻钟以后
彩环带着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小翠进来,林浅与李澜青端坐在上座,两个人的情绪看上去都很稳定,特别是李澜青,更是慢悠悠的品着茶。
“小翠见过小娘,见过夫人。”
这么大的阵仗吓得小翠出了一层汗,只见她怯生生的跪下来朝着上座的两个人行礼。
“起来吧,小翠,你可认得虎子?你说实话或者撒谎都没用,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为什么你从厨房调到林小娘那儿吗?虎子现在在我家照顾着我家的小公子,他与我说,你是他的朋友,当初他们费尽了心思才将你塞进了县令府,你也时常带些好吃的给他们,想来你们情谊不错。”
李澜青未有片刻迟疑,当即便与这个小丫头谈起了话,且没给她留什么撒谎的机会,一次性的交了底。
“回夫人,奴婢识得虎子,夫人说的也属实。”
自打李澜青说了这番话,小翠的心才平静下来,恰好李澜青将她的底子都翻了出来,没什么好躲躲藏藏又谨慎的了,干脆一股脑儿认了。
“从虎子的言谈中我可以知道,你是个讲情义的人,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李澜青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她只知道多铺一条线,将来也能为苏淮景的仕途多一条保证,平日里的李澜青多么亲和,多么平易近人,可偏在这个时候就要对着小翠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端起架子。
“奴婢不过就是府上的一个杂役,如何能得到夫人的信任,不知道夫人想要奴婢做些什么。”
李澜青一脸的严肃,林浅稍有不安的坐在她的旁边,半晌没有一句话,这让素来谨小慎微的小翠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不安,她当真是不知道李澜青通过虎子认识她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你不过就是个10来岁的娃娃,我能让你做什么,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不过是想让你当个证人,平日里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林小娘身边,好好的伺候着,等到有一日我需要你的时候,我希望你嘴里说出的都是我想让你说出来的话。”
小翠知道的一切李澜青都知道,她不需要小翠为她冒着生命危险做什么,只需要在圣上派来的人搜家的时候,领着他们指认了那些赃银就好。
“我不过是府上一个卑微的奴婢,奴婢说的话又有什么人会信呢,夫人实在是高看我了,况且我就这么丁大一点,谁会信一个娃娃说的话呢。”
尽管李澜青待她和善,又没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更没有任何威胁,可小翠还是没打算应下这回事,有的时候你卷入一场风波,想要脱身那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你不愿意也罢,总之我与你交心,虎子现在在我府上坐着小公子的贴身跟班,他既有幸能读书也能享受好的待遇,远比这永兴镇子好多了,况且你知道的事情,旁人也知道,又不是非你一个不可,只不过是看在你在府上多年有说服力罢了,如果到时候事成了,你也同样可以和虎子他们一起到我府上做丫头,我保证你们的待遇一定是最好的,话至如此。你自己思量吧。”
强迫一个10来岁的孩子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李澜青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愿让她小小年纪便受人胁迫,委曲求全,一切全凭自愿,况且让她说的事情只不过是事实罢了,并无半分伪造。
“小翠,我既能从厨房将你调到我院子里,也能有其他作为,你要知道县令府就是一个虎狼窝,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夫人心,对谁都很和善,也未曾强迫于你,你平日里好好的待在府上,需要的时候将真相讲出来,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