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这么结巴,刚才我看你说话还挺流畅的,怎么这会儿这么急着辩解。”
苏淮景本也对此事没有多大的把握,此刻看到有些人心虚的模样,倒是有些信了李澜青的暗示,恐怕这场大火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回少爷的话,那晚的大火,可是把奴才吓坏了,那可差一点儿就要了几位主子的命,这种栽赃,奴才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奴才真的没干过这种事情,还请少爷明察。”
苏淮景这一诘问,惹得脚下跪着的小厮更加坐立难安,只见他一个劲儿的磕头,句句为自己申冤,生怕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一样。
“你这个畜生,不是你是谁,这可是在你房中搜到的火折子,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夫人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肯定扒了你的皮挂在门口示警众人。”
总管一看到他矢口否认,便急红了眼,本来这事儿就对他不利,若是能及时找到真凶,他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地位,至于这位真凶到底是不是纵火之人,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一个替死鬼也不值得他费功夫。
只见总管上来便对那个小厮拳打脚踢,那下手的劲儿可不轻,脸上一副愤恨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此刻将他千刀万剐了。
“你又如何能证明,这火不是你放的。”
从这个小厮进到屋内,少说也有好一会儿了,可是李澜青偏偏一点儿动作都没有,恍若一个已死之人,苏淮景不甘心,硬生生的拖延着时间。
“回少爷的话,这西苑也不是只有奴才一个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纵火的人,再说了,奴才要经常烧热水,身上有火折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要是就因为这些就指摘奴才是杀人凶手,奴才实在是冤枉啊。”
好不容易苏淮景给了他说话的机会,那个小厮不管自己被打的如何不堪,仍旧费劲儿的为自己辩解,抬起头的脸上到处都是伤,甚至有的地方还出了血。
“这的确是太过于片面了,李管事,你查证的实在是有缺妥当,我看你……”
苏淮景对于揪出罪犯毫不在意,他的当务之急只是想借着这一点儿虚无缥缈的可能唤醒李澜青,于是对断案也提不起兴趣来,只能草草的下结论。
苏淮景话说到一半,眉头突然蹙在了一起,只见他突然偏过头去看着李澜青,目光中充满了意外之喜,上上下下像是打量珍品一样看着李澜青。
“少爷?奴才……”
这倒是让听话的奴才被吓得心都停止跳动了,半晌没见苏淮景说出后半句,只能试探性的回应着。
“李管事,你未免也太草率了,若是因此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我定不饶你,今日就让他先回去吧,等到有足够的证据,再说这件事情。”
刚刚一瞬的动作让苏淮景嘴角挂上了难得的笑容,可仅仅是蜻蜓点水,一下子便归于平静了,苏淮景不甘心,继续这样说着,且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将话一口气说完了。
“的确是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少爷恕罪。”
这事本是苏淮景提出的,突然间他却又责怪自己做事轻浮,李管事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一些不满意的表情,却又敌不过主子的话,只能自己认栽。
“你们和他都出去吧,这件事情好好查,再不可像今天这个样子了。”
李澜青突然的动弹让苏淮景心情大好,可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苏淮景就是要让李澜青知道,真正的纵火犯就要逃走了,自己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只见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起身,又十分艰难的施了礼,这才规行矩步的转身往外走,两个管事的也都跟着退了出去,脚步声从最开始的清晰逐渐变得销声匿迹,最终快要埋没在一片寂静之中了。
“不!”
忽的,李澜青突然坐了起来,只见她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苏淮景的胳膊,一面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整个人冷汗淋漓,只说了一句话便哑然无声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二喜,快叫大夫,快去。”
苏淮景一脸的高兴,连忙两只手扶住李澜青,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尽可能的抱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以后,几个大夫急匆匆的跟在苏府人身后,不相上下一前一后的进了西苑的侧卧,苏淮景将一杯温热的水一口又一口的送进了李澜青的嘴里。
李澜青一副大梦初醒的疲惫样子,靠在敦厚的枕头上十分乖巧的往下咽着水。
“相公,就是……就是刚……”
李澜青哑着嗓子,仍旧不死心的费力的出声,可她一牵动嗓子,便疼痛难忍,出来的声音也十分干涩和沙哑,让人听起来也费劲儿。
“你放心吧,这些事情往后再处理,你先把这水喝了。”
苏淮景心疼李澜青被烟呛了伤了嗓子,又怕她过于心急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连忙将她的手抚下,完全不顾她此刻焦灼的心情。
“夫人已经醒过来了,性命无大碍了,嗓子也没什么问题,只要按时吃药,这一阵子不要太用嗓子就好了,这个药方温和,最适合她现在的体质了,让人一天三顿按时煎药就行了。”
李澜青被苏淮景按着让大夫诊治了一番,比起上一次大夫说话时的神情,此刻可是轻松多了,脸上也有喜色难以掩饰。
“多谢大夫,二喜,将他们送出去吧。”
一连好几人诊断都是一样的话,苏淮景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让人送走了大夫,回眸便是释然一笑,惹得李澜青眉头紧皱,舍不住的咽口水,却又被嗓子上传来的疼痛感折磨的难以忍受。
“我知道娘子想说什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安心养病,其余的,什么都不要想,我这就让人传话给爹娘,这一阵子他们可担心坏了,暮春她们这几个丫头也跑过来了好几次。”
苏淮景将人轻轻地搂在怀中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