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这是什么茶……一股怪味儿,怎么这么酸……”
没过多久,只见刘小姐一口将茶喷了出来,眉头蹙在一起,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嘴巴张着,舌头微卷着,时不时的咽着口水,嘴唇上还沾着一点儿茶水。
“忘了告诉你了,我看刘小姐平日里挺喜欢吃味儿,想必小姐肯定喜欢醋的味道,因此我让管家特地在茶水里添了点儿醋,刘小姐应该很喜欢吧?”
李澜青看她那副模样,一时没忍住便笑出了声,这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解释着,自己倒是悠然自得的抿了口茶。
“你怕不是疯了,谁会在茶水里放醋,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刘小姐一下子急了眼,愤恨的将茶盏恶狠狠的扔到了地上,碎片碎了一地,在为这场预谋好的恶作剧赔罪。
“那又如何?刘小姐的确是有礼数,拘着别人的相公在府上,刘小姐就是这样一个人,完全不知礼义廉耻,今天这府上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李澜青刚刚还嬉闹的表情,一下子冷的吓人,一张脸上轮廓分明,却隐隐透着一阵阵的冰冷,嘴巴一张一合,尽是些冰冷的词汇。
“我出身贵族,怎么不比你们这种下贱胚子高贵,你这根本就是嫉妒我们比你有条件,亏我还以为你知点儿礼数,果然是乡下的下贱胚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满嘴的酸味让刘小姐的面部表情异常狰狞,看上去像是得了什么病,恶毒的嘴却喋喋不休。
“刘小姐说的还真没错,我就是这种人,什么规矩什么礼仪,在我跟前通通没有,我这人做事向来凭心情,刘小姐往后可要记清楚了。”
闻言,李澜青不怒反笑,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真挚的笑容,笑得傻乎乎的,说出来的话却颇有气势。
“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我来晚了。”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场面有些不可控制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男声悠然穿过,引得在座的两个女人纷纷投去了目光。
“淮景。”
一看到苏淮景那衣诀飘飘的样子,刘小姐就仿佛忘了刚才那一口恶气梗在脖子里的感觉,一脸花痴的模样看着渐渐走近的苏淮景。
“相公。”
从刘小姐的嘴里听到“淮景”二字,李澜青只觉得自己心头一股火在燃烧,连带着对苏淮景都没有半分好脸色,脸沉的就像是一块黑炭。
“娘子今日颇多劳累,我看脸色有些不好,不妨早些回去休息吧,再有什么人也不应该叨扰了娘子休息,否则这家里的事情又要谁来做主呢。”
苏淮景由远及近,目光越过矮矮的刘小姐,一直流连在李澜青的脸上,从人身旁擦肩而过,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一脸认真模样的笑嘻嘻的说着。
“这不是家里有客人吗?我若是回去休息了,岂不是让人说我们苏府没有礼数。”
李澜青看到苏淮景此举,顿时心头的那团火便被一桶冰水浇灭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不善的说着。
“我们苏府本来就没有礼数,娘子又何须被这些小节拘束着,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想怎么撒泼就怎么撒泼,这是娘子府邸又有谁能说什么呢?”
很显然苏淮景刚才将二人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否则此刻也不能如此娇纵着李澜青,偏从他口中听出来一丝宠溺,由得李澜青胡说胡闹。
“苏大人,俗话说的好,女人讲究妇容妇德,他这般模样怎能做一家主母,我看你也是瞎了眼,若是娶得一个名门闺秀,这苏府将来肯定会步步高升,也不至于现在落得这个样子。”
苏淮景的话落在刘小姐的耳中格外的刺耳,她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家的大闺秀会是这个样子的,嫁做别人家的媳妇儿,还不知收敛的,更何况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就罢了,从苏淮景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如五雷轰顶一般。
“刘小姐,我苏府便是这个模样,我苏某人也是这个样子,因此我娘子也是这种人,我们一家自然不能同知府家的家教修养和为人相比较,刘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苏某人也承受不起,因此还请刘小姐勿放在心上。”
不就是一个劲儿的说李澜青出自乡村没有礼数吗?那他苏淮景又何曾不是出自乡村,既然这样何不一同高一同低,既名正言顺地堵住了刘小姐的嘴,也自然而然的回绝了她的心意。
“你!你们一家真是无可救药,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京城里有多少名门闺秀,哪个不比他强,若是有人帮衬着你,你官场上的路必定会节节高升,为何到了现在,你眼里还都只有这么个泼妇。”
本来一心系在苏淮景身上的刘小姐,此刻听到他这样宠溺着李澜青,顿时窝了一肚子的火,偏就因为喝了茶和醋的混合物,导致嗓子有些痛,说出的话也带些沙哑。
苏淮景认认真真的看着刘小姐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脸上始终挂着一记微笑,心中却将这面前的刘小姐从头贬损到尾,从哪哪看都觉得不如李澜青。
“呀,刘小姐你是不是得了风寒呀?我听你嗓子好像不太好呀,不然你赶紧回去请个郎中看一看吧。”
李澜青安静的躲在苏淮景身后,看着这俩人不软不硬的对峙着,心里没由来的一甜,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着。
“用不着你管!”
刘小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愤恨的看着李澜青,要不是喝了那杯加了醋的茶,她怎么会落在这个地步?县令夫人这时候这句话,显然就是自说自话,让刘小姐感到分外羞辱。
“既然这样,苏某便不送了,门在那边,刘小姐好走。”
苏淮景从来没有觉得李澜青这么调皮,看她那副坏坏的表情,心里没由来的高兴,拂袖伸出手指着大门口,站的笔直的跟刘小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