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个样子?”
不知道二喜的声音在耳边聒噪了多久,之后便传来了苏淮景那清冷带着一股凉意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李澜青没由来的心安了许多,身上那股燥热的感觉也变得凉快了。
“我也不知道,早上姑爷走后,夫人就一直睡着,下午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烧的这么厉害了。”
二喜声音里带着点儿哭腔,听得出来她十分担心李澜青,脚也在地上不停的跺,李澜青虽然能听到他们所有人的声音,却唯独无法挣扎着起来,总是觉得浑身无力。
“快去镇子上请郎中过来,二喜,去打些水过来。”
苏淮景伸手到李澜青身后,将她一把搂了起来,李澜青软软的倚在苏淮景的臂弯处,脑袋低垂着,看起来十分无力,一双冰凉的大手附在额头上,一股清爽的感觉袭来,还有那带着余温温热的呼吸气流。
毛巾一次又一次的敷在额头上,李澜青燥热的感觉得到了缓解,眼皮终于不那么的无力,轻轻地抬了起来,家里仅有的三个人都聚在她身边,模糊的二喜在水盆里一直洗着毛巾,仅仅看了一眼,李澜青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烧的有些厉害,要是早一点儿发现也许就没有这么严重了。”
一个留着白白的胡须的老朽搭了脉,之后跟一旁焦急的等着的苏淮景说着。
“大夫,怎么样?能不能治好?”
苏淮景颇为着急,回到家就看到二喜慌慌张张的,李澜青高烧不退,嘴里时不时的说些听不清楚的话,再加上从来没看到李澜青苏醒,他可谓是心急如焚。
“老朽开个药方子,这会儿镇子上的药铺还没关门,让人去抓药吧,好好休息一两天,就会没事了。”
李澜青虽然烧的厉害,可是面色红润,也还算是病的不严重,那老朽借着苏淮景的笔墨写了一长串的药名,将纸递给阿忠,就见阿忠马不停蹄的跑出了家门。
“都怪我,要是我早一点儿发现夫人发了烧,就不会拖到这个时候了,我真是该死,夫人下午的时候就看上去不太对,我怎么就没好好的看一看呢。”
李澜青软软的躺在枕头上,秀眉皱在一起,看上去颇为难受,苏淮景也在一旁不厌其烦的拿毛巾擦拭着,二喜一下子着了急,哭着责怪着自己。
“好了二喜,这不是你的问题,澜青还什么都没吃吧,你赶快去厨房里烧些热水,等会儿药回来了还得你煎,你再做些平淡的粥送过来吧。”
苏淮景心上有些烦闷,可是一想二喜只是个小丫头,便开口安慰着,为了不让二喜过分自责,苏淮景便指派了点儿活计给她,二喜想也没想就跑到厨房里烧火做饭了,一股股热气冒上来,二喜却时不时的用衣袖擦一擦脸上的眼泪。
天刚擦黑,李澜青家里便传出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闻起来格外的刺鼻,阿忠和二喜二人一个烧火,一个负责煎药,郎中和苏淮景也没闲着,一边为李澜青扎针,一边用热毛巾擦着。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李澜青刚刚睁开眼,苏淮景便将她搂在怀里,轻叹了口气,颇为轻松的说了一句。
“我……”
李澜青正打算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涸,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便立马咽了咽口水,打算调整一下再说话。
“丫头,快给她拿点儿水过来。”
郎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李澜青,便知道她此刻肯定是嗓子冒烟,推了推二喜说着。
一碗水下肚,李澜青的确觉得好多了,最起码嗓子眼不是那么的疼了。
“来,把药喝了吧,等会儿再把这碗粥吃了。”
苏淮景从二喜的手中接过药碗,将药送到李澜青眼前,温柔的看着她,等着她将药端过去。
“能不能……”
李澜青眉头皱在一起,颇为难看的脸色,光是闻着这个味,都让李澜青觉得不舒服,目光渴求着看向苏淮景,拒绝的话便要脱口而出。
“不能。”
苏淮景大抵上知道李澜青要说什么,光看她那副为难的表情,他便知道她不想喝药,可是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能不吃药呢。
“嗯……”李澜青无力的靠在苏淮景的胸膛,脸往旁边一别,拒绝去看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变相的撒个娇。
“听话澜青,不喝药明天还要发烧的。”
李澜青的逃避尽管让苏淮景心里不忍,可是喝药又不是上断头台,不好好吃药病是不会好的,于是苏淮景便耐下性子来哄李澜青,争取让她乖乖的喝了药。
尝试了各种方法逃避最终无果后,李澜青便放弃了,这苏淮景真的是软硬不吃,怎么弄都不成,最后李澜青只能苦着一张脸,看着那个药碗,苏淮景用勺子舀了一些送到李澜青的嘴边,她才张开嘴将药喝了下去。
一股苦味侵占味蕾,李澜青整张脸都在诠释着痛苦二字,真的不是一般的苦,李澜青突然便怀念西药了,虽然也苦,但是只要喝些水咽下去就好了,也不会在嘴巴里反复的回味。
“我不喝了。”
李澜青仅仅是喝了一口,头就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刚刚还表现的听话瞬间便荡然无存了。
“听话,两口下去就没有了,等会儿药凉了还得再煎一碗,听话乖。”
李澜青不愿喝药,苏淮景只能耐心的哄着,身体也不敢乱动,就怕手里的碗被打翻了。
二喜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看着,李澜青终于是被看的发毛了,从苏淮景的手里夺过碗,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整个胃里都是热腾腾的感觉,却时不时的有一股苦哈哈的味儿反上来,李澜青顿时觉得反胃,就想要吐。
“快把水拿过来,还有米汤。”
李澜青的痛苦苏淮景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趁着李澜青自己消化的时候,连忙端了一碗温热的水送到李澜青的嘴边,嘴里的苦味被冲散了一些,李澜青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