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满身的汗水,疲惫的双腿都没有阻止燕承风前进的决心。倒是凌雨筠传过来的体温像是告诫他要坚持下去一样。
“你还好吗?”燕承风扭头往身后看凌雨筠。
“...唔...”凌雨筠微微皱着柳眉,“如果你觉得太辛苦就停下来吧...”
“...不,我还坚持得住。如果你还觉得很不舒服就睡一下...”燕承风叹了口气,他眯眼看着远方,在树林里看到有一股白烟,想必渔夫小屋已经很接近了。
燕承风是一位颇有抱负的太子,他希望可以比父皇燕俞骏做得更加好,为金楚国人民争取更加美好的生活。
这都有赖于从小他有位了不起的老师高远,现任国家丞相。他教会燕承风不能只能枉顾官员和贵族的权利,要平衡对待,还要增强国力,开发贸易等等。
这培养了燕承风从小就有一股正义的使命感,不单为了哪一方。
“凌姑娘,我看见渔夫小屋了!”燕承风兴奋的叫了起来。
在他眼前靠森林的地方有两间木屋,一间大一间小。在大木屋外放置着渔网,上面还晒着鱼干,而渔网下面有一些捕鱼工具。在靠河边上停着一艘小小的木船,估计是出去捕鱼用的。
“...让,让我下来吧...”听到燕承风的话后,凌雨筠开始微微动了动身体,她想下来。
“但...”
“没关系的。虽然我现在生病了,但我还是要确认那位渔夫愿不愿帮助我们。万一他也是反叛军的支持者呢?或者他不喜欢金楚国的人呢?我不能肯定。所以我必须确认一下。还有把你身上贵重物品都收好。”
凌雨筠十分坚持,她已经挣脱了燕承风,自己站在了地面上。
“...好吧。我知道你一向做事谨慎。”燕承风扭头担忧地看着身后的凌雨筠,她的脸色似乎又差了一点。
但他只好按照凌雨筠的意思,把身上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贵重的备件收藏好。还好现在自己只是穿着一些简单的服装,看起来顶多像一位剑士。
“喂!喂!...你,你们是什么人?”
在两人还没有来到小木屋前,小木屋里的人就出来了,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高男子,那人皮肤黝黑,相貌有一点孤傲,下巴留着长胡子。而衣服有点旧,上面有许多补丁。想必这位就是渔夫了。
“你,你好...”燕承风友善的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渔夫立即来到两人跟前,语气很不友善,就像把他们当作是入侵者一样看待。
“...唔,我们是古岚国的士兵。”凌雨筠抢先一步说,“我,我们遇到反叛军的袭击,与原来的士兵走失了。”
“唔?!士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唔...这位姑娘脸色有点不好...”渔夫看着凌雨筠的脸皱起眉头。
“...一言难尽,总之是反叛军挑起的事。”凌雨筠说道。
“怎么了?正初?有人来了吗?”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一个人来。这是一个年纪看似与渔夫相仿,脸容和蔼友善的女人。衣服也是十分简陋,打着补丁。
“他们自称是古岚国士兵。”渔夫对女人喊了一声。
“他们来我这里干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女人来缓缓来到三人身边。
“不,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只是一点点...”燕承风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我的朋友生病了,而且很厉害。现在也不知道士兵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希望你们可以帮到我们。如,如果你们要钱的话...”
“不,我们不会要你们的钱。”女人果断说道,“如果你们有困难就算不给钱,我们也会提供帮助。这位姑娘,你快进来吧。”说着她一把上前扶着凌雨筠进屋里去了。
“你也来吧,年轻人!”渔夫也把燕承风拉进屋子里去。
渔夫正初和他的妻子平卉住在这里靠捕鱼为生已经有二十五年了。他们无子无女,过着与世隔绝的简朴生活,偶尔会有几天到城里卖点鱼干,换了有用的生活必需品。
“凌姑娘,快把这些药喝了。来,起来..”
燕承风把煮好的药拿到小木屋里,那是平卉专门为凌雨筠进森林采集的草药。他轻轻把凌雨筠从床上扶起,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
“...谢谢。”
凌雨筠艰难地撑起身子,伸手去拿燕承风手里的碗,这个碗子也十分破旧,里面装着一些药水,她一闻知道这是用于退烧和去除感冒的药。对于一些基本的草药她还是有一定了解。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比早上感觉好一点?”他关切的问道。
凌雨筠没理会他,慢慢把药喝完便把碗子递了给燕承风。“...嗯。”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感到乏力头晕,完全使不上劲。
燕承风把碗子放到一边后伸手去抚摸着凌雨筠那仍然滚烫的脸颊,他实在无法想象她的感受。
“我们在这里慢慢休息...正初和平卉都是好人,他们很乐意帮助我们。”
“...呵。”凌雨筠轻笑了一声,“你记得感谢别人...”
“当然。”
“对不起,太子。我,我想继续休息...”
“当然可以。我来帮你...”说着燕承风悉心把凌雨筠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谢谢你。”凌雨筠直觉昏昏欲睡,拖着沉重的脑袋只想快点可以入睡,逃避难受的感觉。还好外面是宁静的夜森,不用在野外过夜,这已经是万幸。
借由这样,伴随均称的呼吸声她很快睡着了。
敞开的窗户射入初夏的月光,把凌雨筠的脸照得更加惨白了,她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发出轻轻低吟,看得燕承风甚是心痛。
他回忆着,自己最后一次大病是在十五岁那年,与燕承治外出打猎遇到暴风雨,在外面淋了一个下午的雨,回到皇宫不久后便发起高烧,还好有皇家御用的太医,吃了药很快就退烧了,但那晚他仍是睡不好。
无论是多么坚强多么聪明的女性,遇到这种不可抗力的情况也还是会表现得脆弱的一面。燕承风再次伸手去抚摸凌雨筠那滚烫的脸颊,希望给予她战胜病魔的力量,渐渐他情不自禁的弯腰低头,轻而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燕承风和凌雨筠被安排住在较小的那间木屋里面,那里一直放置干柴,和一些杂物。重要是里面还有一张床,那是提供给像燕承风,凌雨筠这种来求助的人。不过这床只是一张小型单人床,是可以睡两人,但这样会相当拥挤。
在凌雨筠生病期间燕承风一直是睡在床下的木板上,方便照顾她。显然这令凌雨筠大吃一惊,身为太子的燕承风竟然可以抛下尊贵的身份去照顾一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