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不薄不厚,吻起来实在让人沉迷。
司默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他提醒自己要停止,可是箍着她腰、按着她脖子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不仅亲着她双唇的动作依旧,攻击力更是有增无减。
尤其,尤其当那个人因为他的侵略无意识的一声呢喃,在他听来更像是邀请!
二十来年的血气方刚,全在这一刻被钓起。
他抓住这个微微张口的机会,舌头探进了她的嘴里。
肆意的探索让他上瘾,快速飙升的欲望让他血脉舒张,急切的呼吸带着他情难自禁,不由得就想索取更多,却忘记了照顾醉酒的人。
于是下一秒,在他停顿换息的空档,那个被吻到呼吸不顺的人出于自保,下意识就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疼痛让司默在迷乱中终于找回了理智,停了他趁人之危略带卑鄙的进攻,他赶紧将清绝拉开,拇指轻轻摩擦过她媚红的嘴唇,抹掉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口水,把她拥抱在怀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这才抱起她向寝室而去。
——————
这太诡异了。
木清绝坐在饭桌旁,瞄着司默递过来的酒杯,心里忍不住又一次疑惑道。
她听音叶说,当时在街上走散之后,音叶怎么都找不到自己,不得不跑回府搬救兵,却遇上王爷抱着昏迷的自己回府,又是请太医又是亲自照顾,担心的就恨不能自己代替。
这说明司默也去了桃林,还很有可能正面撞上了木缈的心上人。
所以她以为司默会迫不及待的等她醒来,再反反复复详细审问她一番。
可司默的态度太诡异了,他撞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又是血迹又是昏迷,晚上回来后又因此酩酊大醉,这些因素加起来,是个人都会脑补一出狗血大剧,可他怎么就这么淡定?从桃林回来已经过了两天,不仅没问她一句,甚至在今夜主动递给她酒杯,邀请她干一杯。
清绝看着杯子,晕晕乎乎的宿醉尚有余威,闻到酒味仍然犯恶心,她把杯子推开,向司默摆摆手,“殿下不是说过酒不是好物,从来不喝的吗?怎么今天有兴致喝一杯?”
司默的嘴角弯了一弯,拿起酒杯随意把玩,“以前是我没见过世面,错误的认为酒不是好物,现在我才深知,这酒呀,是好之又好的饮品,”他微微停顿之后,又沉声补了句:“有让人沉沦的妙处。”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嘴唇,话里意有所指,让清绝越发觉得怪异。
他这一天都很不对劲。
清绝宿醉醒来时已是晌午,因为赖床加醉酒的双重缘故,让她破天荒难为情起来,所以为了掩饰,见到司默后极其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可是司默却有意躲避她的眼神,连看都不正面看她,一点也不像平日的样子,当她关心他嘴巴上为什么有伤时,明显观察到司默的脸红了起来,反应也变得不自然。
再加上变了性子似的说‘酒是好之又好的饮品’,让清绝更加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一想到性情大变是因为受了刺激,清绝的眉宇间就忍不住生出一股惆怅,她满怀担忧的提醒司默:“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
司默哪里知道她脑补的东西,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可对方好似不满意这个答案,仍然用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他,并且鼓励他道:“殿下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保证说的都句句属实!”可能觉得言语不能表现她的真心,于是再明志之后,还举起向天发誓的手。
司默面露疑色,端起酒杯小饮一口,估摸着她话里真正想说的意思,只一瞬,他放下杯子后,对她说了句,“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呢。”
逼着他问问题,很可能就是想要一个倾诉的机会,他明了她的小心思。
果然,清绝一听这话,也不管是不是被反将一军,赶紧一股脑解释:“我那天去看花魁,不巧和音叶失散,阴差阳错去了城外,进了一片桃园,碰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悄悄抬眼看了司默的反应,“那个桃林我以前没去过,却一点都不陌生,我曾经说过,我梦到过木缈的生活,那桃林也在梦中出现过,还有那个人,他是,他是季涯,木缈的心上人。”
她停了下来,一脸抱歉的表情盯着司默,等着他问话。
司默正听的兴起,戛然而止的停顿让他生出一丝惊讶,继而抛给清绝一个继续的眼神,示意她讲下去。
这下轮到清绝惊讶了,她小心翼翼又重复一遍:“那个人是木缈的心上人,殿下没有想问的?”
“我早就猜到了。”
这个回答超乎她的意料,受惊的眼睛连着眨巴了好几下,不可思议的再次确认:“你猜到了?”
“桃林那日是我大意,让他逃走了,你曾说过,三小姐遇袭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躲了这么久却主动出现,说不定又有什么阴谋,我已经派许攸搜索,只要抓住他,三小姐遇刺的案子就能水落石出,只是花朝节将至,各国使臣到访,花都城内鱼龙混杂,需要时间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等等,”清绝一脸懵的打断他,这个展开不对劲啊,他的情敌出现了,他应该焦躁和不安才是,怎么反倒更在意案子能不能水落石出的事来?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因为感同身受木缈的感情之后,一度脑补到了韩剧男二的命运,担忧他受伤而借酒消愁,喝到头痛断片什么也记不起来的程度,他这个当事人怎么能先关心案子的水落石出?
她感受到了木缈对季涯的爱意,只是见了一面这个身体就有了如此激烈的反应,那等她和木缈换回来,就算是有了王妃之名,木缈也会毫不犹豫的奔向季涯,而不会看他。
木缈的眼里没有他,他再怎么喜欢也于事无补。但他不一样,他这样的人,认准了一个就不会放手,所以后面的路,可想而知得多么艰辛,他不先考虑情敌这个大麻烦,反倒在意起案子来。
这个展开不应该啊,她试探的问道:“你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
很好。
反问几乎让清绝抓狂,榆木脑袋气得她语无伦次,连声音都因着急而拔高,“季涯出现了哎!要是木缈醒来后,她说不定就跟着季涯跑了,到时候你人、名两失,后悔都来不及,你不先解决季涯,你还有闲心关心她遇刺的案子?”
这个为他着想而激动到小脸红扑扑的人让司默哑然,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风平浪静,仍然装出个意识不到利害关系的样子继续逗她,眼神无辜又可怜,“那我该怎么解决?杀了季涯吗?”
清绝差点一个白眼翻上天,心里不客气的骂他是不是有病,要是被木缈知道了,反过来寻仇怎么办?还想不想得到她的心了?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清绝恶狠狠说完,气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彻底放弃了让他开窍的想法,心里气冲冲默默盘算着对策:干脆自己出马扮一回木缈,情真意切的和季涯谈一番,告诉他自己已经见异思迁爱上了别人,且成了王妃,还怀了孩子,和他不会有复合的可能,从根源上彻底斩断他俩的情愫。
到时候伤心的季涯远走高飞,从此忘了木缈,木缈醒来后,也就死了和季涯在一起的心,安安稳稳当起七王妃,和司默在一起。
虽然很对不住木缈,但是清绝的心里,打定了这样做的主意,并洗脑般说服自己的良心:季涯能骗她杀她一次,他就能继续做出第二次,第三次,司默才是正确的选择,我这不是在害她,我是在帮她。她能理解,她会理解的。
于是说干就干,木清绝瞒着司默,胆大包天只身一人,一连好几日都跑去桃林,守株待兔般等着季涯再次出现。
可季涯就像又消失了一样,竟然一次也没有让她撞见过,清绝又急又不想放弃,遂让音叶代笔,制作了一沓传信息的‘广告条’,打算贴在桃林的显眼处,让想看到的人发觉。
‘午后亭子内,有话传达。’
时机就是怪异,她拿着那些‘广告条’,才贴了四五张,就遇到了季涯。
“阿缈!”季涯一看到她就想上前,被她及时拦在五米开外:“你就站在那里,别过来了!”
季涯停了上前的步伐,乖乖站定,面上又是一副许久不见的喜悦表情,“阿缈,上次匆匆一面,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提到上次,清绝脑子里立马出现她狠刺季涯一剑的场景,愧疚不看时候就冲上她脑门,竟然还不忘向他说对不起,并关心的询问他伤势。
关心重新燃起了季涯的希望,他一边说‘没事’一边又忍不住向她走来,还不等清绝有所反应,他的身后,就冲出来执剑的许攸,恶狠狠向他扑杀过去。
季涯反应迅速,躲过了许攸的偷袭,并且正面迎战,话都未说一句,即打得热火朝天。
清绝看的目瞪口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起来,刚想劝架,一句‘住手!’就先于她从她的身后响起。
不知何时来的司默,下令阻止完许攸后,直挺挺挡在了她前面,手握上她手的同时,对季涯说了句:“她不是木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