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洞房花烛夜
淅沥疏雨纷飞坠,女孩满眼凄伤泪。草木零落叙悲意,伤心归人易感知。路遥千里泣风疾,目断山河染哀思。惨雾愁云萦啼眼,冷雨热泪湿人衣。
归家沿途多悲戚,低首蹙眉暗叹息。悲叹命运无常,好梦如水逝。哭的千百回怆地呼天,啼的无数次洒尽血泪。
林间小径尽污泥,幽深庭院残花湿。
绿树青壁参差影,家舍依稀似旧时。
人已离,烟霭空气,犹存香气味。蝴蝶蜂儿,盈门逐高低,似闻门把遗香渍,百回争扑飞。香径风柳摇丝花立枝,满目仍似是,佳人翩跹姿,回荡动人意。
朦胧中,炙热的泪水横飞。轮回的爱亲手埋葬了,本是多伤悲。谁想这人世,天教富,人太奢,仗财倚势,世无理。金钱物利,欲望横溢。人强如狮子,人弱似蝼蚁。人间现实,要她小小年纪,便去面对。痛极,悲伤惶恐压双眉,血泪如雨难停止。
流萤扑窗漫天飞,朗月含笑窥霜闺。秋风摧残梧桐树,萧飒零落败弱枝。暴猛豪横争相欺,闺人流泪谁怜知。
思人世,争红闹紫,觅艳寻奇,只为一张皮而已。它曾让多少人感到百般喜,曾让多少人滴下千串泪。而人间的无情风雨,也曾吹得多少、落红满地。
“姐姐,好久不见。”天夕蝶轻声说道,天夕颖是她的二姐,也是天家正室赵氏所产二女,天家二小姐。声音美妙似莺啼,甜滋滋,胜过吃上一杯蜜,听得人魂儿飞,半天没回到身体。陶菊篱擦着眼泪,看着那脸儿,天然嫩滑不施脂,自有粉红血气色。浅淡笑意,深含关怀情谊,美似翠湖泛涟漪,轻盈浮漾犹未止,仿佛渗透着人类不朽灵魂都曾照耀着的真挚。
这就是她,善于伪装的天夕蝶!黯然神伤,早已变成流年。泪水,早已被风干。
“颖儿,娘亲好久没见到你了,臭丫头,有了夫君都不记得娘亲了。”慕吟假意怒气笑骂她痴情,天夕蝶神色黯淡了下去,又长又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上面挂着一滴泪珠。
“娘亲,又取笑颖儿。”天夕颖娇羞不已,露出女儿家的媚态,煞是娇媚。乌黑的长发现的一泻而下,微微有些凌乱,却又带着大家闺秀温柔贤淑、乖巧大方的气质,令人惊艳不已。一袭粉色的衣裳衬托出她的窈窕身材,纤纤玉指的指甲上画着栩栩如生的漂亮云朵,楚楚动人的微笑令她的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得体,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贵气。精致小巧的粉色绣花鞋突出她的少女气质,完美。如花的容颜、傲人的学识、显赫的家世都让天夕颖成为贵族少女中的通灵者……
天夕颖和天夕蝶不一样,天夕颖凤眸中带着羞涩,而天夕蝶则是有着一双深幽如湖水般动人心弦的水眸,漠然的令人心痛,无法戳破她绝美的皮囊下那心碎的伪装与过往。天夕蝶是那种清秀可人的美,美的惊天动地,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她熏染上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老夫人,大夫人,二小姐,三小姐……瑞琴叩见小姐、夫人!”一个婢子慌张的跑过来,跪拜道。
“瑞琴,不必客气,怎么了?”天夕颖着急得看着瑞琴,瑞琴是她的贴身婢女,能焦急成这样,必有猫腻。
“梁家小姐,梁珊珊来了!”瑞琴着急的说道。
“哟,谁再说本小姐呢?”未闻人影,便听其声的众人齐齐看向梁珊珊将要出现的地方。
梁珊珊终于出现了,长长的头发被高高的束成流云鬓,高傲的蝶钗插在在发间,煞是吸睛水绿色的长裙如出现涟漪的湖泊,随意摆动,蛮横娇气的眸子盛满了怒气,无名指上戴着水晶的戒指格外耀眼。
身穿一件淡蓝色宫装,裙上复一层雾气一般的白纱,腰间系一条雪白的纱,身披长长的流苏,清秀脱俗,身段窈窕。盘着精致的柳叶髻,斜插一支银坠玉簪,再别一朵纯白色、娇艳的百合,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略施粉黛,显得清丽娴雅,气质非凡一身淡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新月状簪子。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梁小姐,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天夕颖隐藏住内心的不安,浅笑嫣然。
“想必祝夫人也知道,蝶小姐芳龄已满16,已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吧?”梁珊珊有些挑衅地说道。
天夕蝶脸色微变,是啊,自己都16了呢,是时候出阁了。可惜,心中的如意情郎早已不在。
“梁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天夕颖脸色大变。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妨打开天窗说话。”梁珊珊戏谑地说道,“家兄想迎娶天夕蝶小姐。”
这句话说完,全部人脑袋充血……
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忧恨难禁!
许久,慕吟回头怜爱的看着天夕蝶,“蝶儿,你愿意嫁给梁公子吗?”
天夕蝶莞尔一笑,红唇轻吐:“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乡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手把花锄出乡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捧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掉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随后闭眸,轻声说道,“娘亲,我愿意。”
“好!天家小姐果然爽快!”梁珊珊大笑道,“秀儿,上聘礼!”
“秀儿遵命。”一名粉衣少女应声出现在门口,名唤秀儿的姑娘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罢了。
连丫鬟都穿着这么漂亮的衣裳,今天她们必然是来示威的。
“梁小姐,你的聘礼是……?”筱昕薇轻声问道。
“夕蝶,夕蝶,你别跑呀。”我边追着天夕蝶跑遍气喘吁吁的说,呃,这年代,连喜娘都成为一种让人害怕了的职业。你问我为啥,我说要不是的话天夕蝶干嘛跑啊!
“我说嫂子啊,你把我那张美丽的脸涂成跟猴屁股一样,你说我能不跑吗?”天夕蝶也跟筱昕薇学了不少现代词句,就比如说刚刚那句我说嫂子啊,你把我那张美丽的脸涂成跟猴屁股一样,我能不跑吗?跟天夕蝶混了一段时间,慢慢的熟悉起来了。
“那我给你打扮的漂亮点好不好啊?”
“呃?”
“就看在你是我嫂子的份上就给我点面子吧。”
“呃,那好吧。”
半个时辰后。
“夕蝶,你看我给你搞得多好!”
“嗯,是很不错!”
“嗯,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国色天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国色天香、貌若天仙、环肥燕瘦、窈窕淑女、秀丽端庄、艳若桃李、花枝招展、温柔可人、活泼可爱、亭亭玉立、如花似玉、软玉温香、兰质蕙心、秀外慧中、楚楚动人、明眸皓齿、天生丽质来形容啦。”筱昕薇由衷的赞美着。
“真的吗?”夕蝶被筱昕薇说得有些飘飘然了。
“当然啦。”
“那我们快去喜堂吧。”
“哟,这么想嫁给你郎君呀?”
“哪有,嫂子,又玩我了!”
“好啦,你说的不错,走吧。”
“嗯”
喜堂。喜娘,也就是筱昕薇,按照古代的方式说:“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然后我又摇身一变,变成了牧师神父,故作深沉的对哥说:“梁文才先生,你愿意娶天夕蝶小姐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梁文才信誓旦旦的回答:“我愿意。”
“天夕蝶小姐,你愿意嫁给梁文才先生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他爱护他,都对他不离不弃?”
天夕蝶有些甜蜜与羞涩的回答:“我愿意。”
筱昕薇还在这套神父台词里加了点料:“你愿意一生只去他一个妻子吗?”
梁文才还是信誓旦旦的说:“我愿意!”
“请双方互戴戒指,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送入洞房!”
筱昕薇讲这句话的时候,看见天夕蝶的脸红得像天边的红霞,女儿家的美态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洞房中。幔帐是红色的,灯罩是红色的,连床单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应该好快乐好快乐,天夕蝶却觉得心中多了几分哀愁,又想起了那个俏皮而温和的身影……筱昕薇。细细的回味关于她的回忆,猛地哼起了一首薇薇喜欢长的哀愁歌曲:“竹林的灯火,岛国的沙漠。七色的国度,不断飘逸风中。有一种神秘,灰色的漩涡。将我卷入了迷雾中。看不清的双手,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尽头等我。最美丽的感动,会值得用一生守候”。
看着薇薇唱这首歌的时候,脸庞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带着一丝丝哀愁,也带着品味回忆的哑然失笑与黯然神伤。她是不是背后也有很多故事?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尽头等我。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哀伤的回忆,和自己一样是个可怜的人儿吗?看不清的双手,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呵,笑。淡淡的微笑浮上天夕蝶苍白绝色的脸庞,讽刺而隐藏着哀伤。
“蝶儿,你有什么心事吗?”温和而戏谑的声音响起,一身喜服的梁文才瞬间出现在天夕蝶面前。
天夕蝶忙擦干了眸子里含蓄的、即将洪水爆发的泪水,配上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相公,有事吗?蝶儿……没有心事。”
是的,这桩婚事是薇薇促成的。她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幸福。即使……单纯的她不知道,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喜欢简单的幸福,也有些人喜欢安静的幸福。她愿意看到自己眼中他人的“幸福”,头脑简单的不去想……那是真正的幸福么。黯然神伤,嘴角却戏谑的上扬,呵……有些人,注定可以拥有幸福,有些人注定每次都和幸福擦身而过,只留下幸福一点点的余温。
泪水不经意间流泻水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带着无法言语哀愁的感觉席卷全身,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天夕蝶泪水涟涟的脸颊。
“放开你的手!”不顾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在脸颊,天夕蝶一把推开梁文才,泪流满面。
“是不是,你也有很多苦衷?”温柔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圣地,温柔似水,儒雅似风。
泪水再也不能在瞳子里打转了,哗啦哗啦的再次流泻。
“是,是,是!我有心事,那又怎么样?啊?那又怎么样啊?”天夕蝶疯狂的吼道,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天夕蝶搂入温暖的怀抱,天夕蝶的身子有些僵硬,却又没有推开他,恋上了他拥抱的一瞬间。
“梁……相公,请自重。”风平浪静的一句话,俏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
“都说是相公了,抱抱我的俏娘子又能奈何?”他有些戏谑,也有些邪魅。